“阿娆,他们又哭了。”裴鄞怀中抱着一个孩子在殿中走来走去轻哄,可怀中这个刚睡着,摇床上那个就哭着醒了。这哭声好似有连锁反应,一个哭带得另一个也哭了起来,裴鄞望着自己哄了一个时辰的儿子闭着眼瘪嘴哭了起来,淡定自若的表情直接龟裂开来。
他无措的想向阿娆求救,可转眸看见床上的阿娆阖眸睡得正香,他连忙噤声,一手抱起一个堪称狼狈的逃出了无极殿。守在门外的全喜哈欠还没打完,怀中就天降一个小主子。
脑子还未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熟练地轻拍起小主子的背,跟着自家主子在偏殿走来走去。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嚎累的两个小祖宗又咂巴着嘴要喝奶,等喝完奶,他们才终于大发慈悲的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主仆俩对视一眼,浑身疲惫的将孩子放到摇床上,谁知手刚松,怀中的孩子便扭了扭身子,又有了张口开嚎的准备,那一瞬间,两人的神情好似看见了鬼。
等阿娆睡完一觉舒舒服服起来,就看见裴鄞正闷头到处找金锁链,他的脸上甚至显出几分迫切来,“阿娆,能不能再锁我两天,孩子都交给全喜带好吗?”
站在门口的全喜狠狠打了个哆嗦,第二天就告病假了。裴鄞:······
他改了几年奏折,眼下都没有显出过青黑。带完孩子一个月后,裴鄞开始脱发消瘦,眼底青黑从未断过,但哄孩子的本领却逐日增长。孩子现在一闻到他的气味就会开心的咧嘴笑,连阿娆也不要。
见裴鄞膝盖上一边一个奶娃娃,阿娆忍不住捂嘴偷笑,“钰儿,娘亲抱抱。”
左边膝盖上的小家伙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张望着笑眯眯的娘亲,然后奶呼呼地哼了一声,将小脸埋在裴鄞的手上。阿娆朝裴鄞露出一个无辜的神色,又朝另外一个伸出手,“峥儿,娘亲抱抱。”
小家伙瞅瞅娘亲,又瞅瞅温柔抱着自己的父亲,一头扎进了裴鄞的怀里,嘴里还呜呜咽咽的表示抗拒。
第一次被坚定选择的裴鄞神色怔愣,他垂首望着抱着自己便笑得格外可爱的奶娃娃,他眸光微闪,心底仿佛有什么在缓缓融化。
裴鄞的日常便成了白天养孩子,带孩子批阅奏折,哄孩子睡觉,给孩子喂奶,哄孩子睡觉,召集大臣议事,给孩子喂奶,哄孩子睡觉······
晚上的活动就稍显单调,他会到处找锁链将自己捆自己,不愿面对魔音贯耳。
“阿娆,他们似乎有些粘人,这是不是不正常?”
裴鄞边走边将坐在自己鞋上的两个奶娃娃撕下来,谁知还没走多久,腿上便又是一重。裴鄞低头望去,只见两个玉雪可爱,越发白嫩软萌的小家伙也昂首依赖地望着他,口中发出啊呜啊呜的软音,裴鄞神色微顿,眼眸下意识柔和起来。
于是就看见两个小家伙如同复制粘贴一般,张大嘴巴嗷呜一口咬住他的腿。
裴鄞:······
他苦了许久,也终于苦尽甘来。两个儿子学会说话的那一天,第一句叫的便是爹爹,第二句叫的是父皇。裴鄞喜出望外,那日莫名亢奋了许久。
直到他撞见阿娆暗地里偷偷教说话还不太清楚的儿子们,一个字一个字的练习父皇,爹爹四个字。小家伙们牙牙学语,拥住他们的女人眉眼娇美,此时却萦绕着温和与慈爱,她亲了亲软萌可爱的小包子们,软萌可爱的小家伙们便笑作一团,挥舞着小手咯咯咯大笑。
裴鄞站在暗处,窥伺着仿佛不属于他的幸福。
“怎么不进来,钰儿峥儿快看,爹爹下朝回来啦。”
“爹爹~回奈~”
裴鄞望着眼前这一幕,眼底的迷茫散去,他唇角微微上扬,眉眼满是幸福,“嗯,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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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十岁时,裴鄞带着阿娆溜了。他终于可以实现独自霸占阿娆的计划了。
从前为了躲开追杀,他不曾领略过山水景致,后来整日困在皇宫中,也无法得偿所愿。如今得了闲,他便想带着心爱的人一起游览山水,过上只有他们二人的生活。
“当真要去看她吗?”裴鄞不情愿地被阿娆拉着往医馆走去,阿娆肯定的点点头,“好久没有见到阿蝶了,你连一面也不愿意让我见吗?”
裴鄞只好闷闷不乐地让阿娆和闵蝶见了面,然后留在医馆住了半个月。
等到好不容易辞别闵蝶,阿娆又往边关行去,“听说边关有一位威风凛凛的女将军,我想去看看。”
裴鄞毫不意外的点点头,他就知道。
等转完两人的家已经是一个月后,裴鄞霸占爱妻的计划终于开始了。
他幸福地拥住阿娆,两人正要进行缠绵的交流,裴鄞忽然感觉胃中一阵翻腾,他忍着这股异样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抱着盆吐了起来。
经名医鉴定,原来裴鄞是孕吐。
没错,阿娆又怀孕了,怀的还是双胞胎。
无法,裴鄞只好带着阿娆又返回皇宫好好养胎,准备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进行他的游山玩水计划。
但他没想到,阿娆这一胎怀得格外顺利,反观他每日吐的天昏地暗,整日只能窝在床上休养。
等到他终于结束孕吐期之后,阿娆生了。
裴鄞又开始了新一轮养娃计划。
大半夜的,裴鄞起床在殿中到处晃悠,生完一点感觉都没有,顺便完美渡过了月子期的阿娆支起身子望着他,“你在干嘛?”
裴鄞转身,眼眶微红,眼泪欲落不落,“我找我的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