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老夫人的话,魏垣想到了棠浅吟刚才决绝伤心的样子。
他皱着眉摇头,否认道:“今非昔比,我此前也觉得她性子软好拿捏,可事实并非如此。”
“隔着没有见面的四年,她对我的感情根本没有之前牢固,更别说在乎脸面了。”
“要真在乎脸面,她怎么会不管不顾,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太师府门口和婉婉闹得下不来台?”
不知道为何,说起这话,魏垣心里闪过一丝难过。
就好像,要失去什么了。
难道是因为棠浅吟?
他心里顿了顿,很快否认了这个问题,他怎么会喜欢棠浅吟那样的刻板无趣的千金小姐?
明明他心里的女人,是婉婉那种懂事温柔的解语花,能顺从他的心意做任何事,能为了他豁出去一切。
要不是为了太师府的权势能助他一臂之力,他早就和离了,还用等棠浅吟威胁?
一定是这几日没休息好,被各种事闹得神志不清,出现了幻觉!
魏垣摇摇头,甩开脑中的杂念:“祖母,接下来让我试一试吧。”
“你想怎么做?”老夫人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叮嘱道:“一定不要冲动,不管如何,棠浅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只要你不主动提出和离,她一个女人提没用!”
魏垣苦笑着应声:“我知道了,祖母。”
想到魏子轩和肖婉婉,他到底还是放心不下,问老夫人道:“我记得您之前说有个远方亲戚在做狱卒。”
“今日我去看望他们母子被府衙拒绝了,能不能走走关系,先确定他们母子的安危?”
老夫人神色微变,摇了摇头:“本来就是远亲,早在四年前侯府出事就彻底没了来往。”
“我劝你最近几日还是不要见他们母子,事情闹得太大,你即将面圣,不好因此惹来麻烦。”
魏垣胡乱点点头,起身告辞。
老夫人想了想,吩咐婆子做了些清心消火的梨汤,亲自给棠浅吟送去逢安苑。
棠浅吟正在拨动算盘核对府上账目,看到老夫人进门,她没太多的反应,只叫了一声老夫人。
老夫人脚步微微一顿,苦笑着问:“浅吟,为了肖氏母子,你要跟我都生分了吗?”
棠浅吟笔下不停,抬头看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核对账目:“没有。”
“还说没有,你都不叫我祖母了,唉。”
“只是顺口,您别多想。”
“那你叫我一声祖母吧,人老了,就是容易胡思乱想。”
棠浅吟再度抬头,彻底停下了笔:“我在核对账目,您让我分了心,等下又要重新做。”
老夫人看出她的态度,不在纠结这点小细节,将甜汤放到她的桌案上:“这些账目有账房核对,你没必要亲自整理。”
“既然交到我手中,我就要负责。”棠浅吟话锋一顿,隔了一瞬,又道:“比如库房里面的东西。”
“先前记载的和现在的对不上,不知道是拿过忘了记载,还是其他原因。”
老夫人呀了一声,后知后觉似的道:“怪我,这件事怪我。”
“之前看府上日子艰难,所以我叫人秘密拿了一些去当了,想着充入公账,也能暂时缓一缓你的压力。”
“是吗?”棠浅吟似笑非笑:“可公账这边也对不上,看来有人中饱私囊了,您放心,我一定把人给揪出来。”
老夫人蹙了蹙眉,声音变得有些勉强:“是吗,那你注意点身子,别太过操劳了。”
棠浅吟点头:“您还有事?”
老夫人迟疑片刻,还是坐到了她对面:“浅吟啊,我听阿垣说,你又提了和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