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孩子早就取名字了,名叫魏子轩!”
王昭华其实早就清楚,她只是想留个念想。
棠浅吟说完,王昭华闭了闭眼,难堪道:“物是人非,唉!”
“浅修一生善良热血,连一丝血脉都不曾留下,甚至到现在,我们连他的尸骨都找不到!”
棠诤同样不好受。
他三个儿子,老大棠砚正从文,满腹经纶才华绝世,老二棠诩文无脑子,文没多好,武倒还勉强。
唯独这老三芝兰玉树,自小聪慧,熟读诗书后前往泰兴山,跟着老师学武,十三岁不到就去了军营。
一步步从最小的士卒做起,直到十六岁一战成名,逐渐受到重用。
棠家世代书香,棠浅修是唯一的例外。
可惜,天妒英才。
棠诤难受的扶着王昭华的手,叹道:“浅修是个孝顺孩子,他肯定不想看到你难过。”
“这,也是他的选择,为了他心里的抱负而献身,我们应该尊重他。”
“唉。”王昭华的眼泪早就在棠浅修刚出事流干了,她擦了把没用的泪水,转向棠浅吟。
“你刚才说肖婉婉极有可能反扑,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还知道些什么?”
棠浅吟拉着棠诤和王昭华坐下,又看了眼始终不动声色,仿佛透明的裴行简,才缓缓开口。
“肖婉婉和魏垣一开始是打算在临安侯府扎根的,他们打算让肖婉婉作平妻进府,魏子轩则放在我名下作为嫡子。”
“等我死后,肖婉婉身为平妻能顺理成章的扶正,孩子依旧是嫡长子,只是回到了生母手中。”
王昭华不等她继续往下说,已然发现不对:“什么叫等你死后?”
“你才十九,年岁正好,往后人生漫漫,那肖婉婉和魏垣还长你三岁呢!”
“生老病死意外天灾,人总要死的。”棠浅吟苦笑道:“临安侯府早就做好了打算,将我当做垫脚石。”
“而我身后的太师府就是他们的登云梯,一朝得势,石头可丢,天梯可斩。”
“狠毒至此!”王昭华咬着牙关,冷笑道:“侯府真是好打算!”
她说完,转头看棠诤:“人家算计你女儿,算计咱们到这份上,你难道不作为?”
“不,父亲暂时不能参与进来。”棠浅吟拉住王昭华的手,摇头道:“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肖婉婉今儿敢来太师府碰瓷,必然是得到了魏垣和魏老夫人的指使,他们的目的是搭上太师府的船。”
“那肖婉婉呢,她图什么?”
王昭华哼笑:“还能是什么,太师府三少夫人的身份,能保她跟孩子一生安稳!”
“我一开始也这么想。”棠浅吟凝神,回想着肖婉婉刚才的表现,摇头道:“但显然不对。”
“肖婉婉甚至说出了她跟魏垣是清白的话,可见她是真想要借此机会回到太师府的。”
“母亲,我隐约记得她在府上小住的那半年,似乎对咱们家很感兴趣?”
王昭华想了想,蹙眉道:“好像还真是,她回来几日就接手了打扫祠堂的活儿。”
“我说这些事通常都是下人做的,她却说都是她作为媳妇儿的心意,回来陪伴我的时间都在打听棠家的事。”
“也是浅修多次送信催促,她才依依不舍的走,当时我只觉得她是真的舍不得我们,现在想想的确不合理。”
“她根本不需要跟棠家的人相处多久,怎么会这么热络,对了,她还翻过族谱。”
棠浅吟也只知道有问题,可前世肖婉婉十分谨慎,直到她死,肖婉婉都没透露出问题所在。
唯独可以确定的是,肖婉婉恨毒了棠家。
她想让棠家死无葬身之地!
这股恨意,究竟因何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