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个，阿原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有些含糊地说道：“是以前住在这里的一个老爷爷弄的。”

“他对我很好，教了我很多东西，怎么认路，怎么找吃的，怎么躲开坏东西……”

“墙上的东西也是他刻的，我看不懂。聚灵气的方法也是他教的，他说这样能让屋子舒服点。”

他低下头，声音小了下去：“后来……后来他就走了……走了很久很久，再也没回来了。”

他下意识地避开了“死亡”或者类似的字眼，只是说走了。

说完，他又猛地抬起头，看着林婉，眼神带着一丝恳求。

“姐姐，你别生翠儿的气，好不好？”

“它就是有点神经质，但它没有坏心得。”

“老爷爷不在了以后，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翠儿陪着我，保护我。”

“没有它，我早就被外面的怪物吃掉了。”

“它只是太担心我了。”

林婉看着少年真诚的脸，心中微微一动。

“我不会跟一只鸟计较。”

她目光转向石窟内壁那些模糊的刻痕，又扫过角落里堆放的药草和矿石。

“你说的那个老爷爷，他是什么人，长什么样子，在这里住了多久？”

“他……他很老，胡子白花花的，懂得好多好多东西。”

阿原抓着头发，眼神开始飘忽不定，不敢直视林婉的眼睛。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在极力回忆，又像是在刻意隐藏着什么。

“他离开前，有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

林婉追问，目光紧盯着阿原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没说什么……就是说要走了……让我好好照顾自己，还有翠儿……”

“嘎——！”

石窟顶上的翠儿突然又炸毛了，扑腾着翅膀，尖锐的叫声在石窟里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响。

“坏女人在套话，嘎！阿原你别上当，她不是好人，嘎嘎！”

“她肚子里的怪东西还在，我能感觉到，很危险，非常危险！嘎！”

视线，又一次精准地落在了林婉的小腹上，充满了忌惮。

阿原被翠儿的尖叫吓了一跳，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看向林婉的眼神又带上了几分怀疑。

“娘亲，这破鸟太碍事了，感知力简直离谱！”

云澈的声音在林婉识海里响起，带着一丝不爽和凝重。

“再这么藏下去，反而更惹它怀疑。干脆点，露一手给他们看看，也省得这小子被这只傻鸟忽悠瘸了。”

“而且，我觉得……是时候让他们知道，到底是谁在说话了。”

下一刻，一个清晰的，带着几分少年清朗，却又蕴含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的声音，直接在石窟内响起，不再仅仅是通过林婉的识海传递。

“喂，我说那个叫阿原的小子，还有那只喳喳呼呼的傻鸟。”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像是见了鬼一样，身体僵直地扭过头，视线在林婉和空荡荡的石窟里来回扫视，最终难以置信地落在了林婉平坦的小腹上。

“谁……谁在说话？”

阿原声音发抖，牙齿上下打战。

石窟顶上的翠儿也傻了，它歪着脑袋，翅膀都忘了扑腾，小黑豆眼里充满了茫然。

“嘎……？”

它发出了一个短促而疑惑的音节，似乎无法理解声音的来源。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