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雄飞皱眉,眼神露出不赞同。
他不适合照看沈太太。
沈赫卿向前走两步,鼻腔发出一声哼笑,“我从没与你公平竞争过,苗雄飞,你一直是感情里的顶端,一直是拒绝的那一方。”
他是低位,在等许盈婳放弃,等她回头。
“你的拒绝,问心无愧,那还害怕什么?”
苗雄飞眼底漫起漆黑的暗潮,从他一张一合的嘴唇判断他的语句,下颚线一点一点绷紧。
他们俩从没有过多的交流。
曾经他觉得自己家庭背景不如人,心底承担的执念又太重,从不觉得和沈赫卿有聊天的必要。
后来一系列变故,许盈婳与沈赫卿伉俪情深,他只是个过去式,曾经那段过往,似乎是个被刻意遗忘的印记。
他只在无人的时候,稍微回忆一下过去。
可现在沈赫卿目光深沉,洞悉一切,带着浓浓的压迫逼问他。
“没有害怕。”他否认。
“既然不怕,就按照要求做。”
“我是入编安保部,不应为某单独个人负责。”苗雄飞避开了他的视线。
“我安全部,家属也在保护之列。”沈赫卿拆穿他的拒绝。
他不信他连保护对象具体分类都不清楚,只是借口而已。
“苗雄飞,你不敢面对的是什么,是许盈婳,还是你心底的感情?”
苗雄飞脊背一僵,猛然回身凝视他,眼神锐利。
“没有。”
没有感情。
“你骗得了谁,你在看到许盈婳那一刻,是祝福,还是退缩?”
沈赫卿敛下眉目,却控制不住后槽牙摩擦用力,“如果她满心满眼是我,如果她整日笑靥如花,你当怎么反应?”
“你一边告诉自己都过去了,一边通过忽视彼此,展现彼此放下的一面。你多伟大。”
苗雄飞脸色难看起来,垂立在一侧的手指因用力暴起了青筋。
“知不知道她这些年怎么过的。”沈赫卿挑眉紧紧盯着他,压低声音。
突然电话响起,沈赫卿接听同时,边向电梯走去边吩咐:“照顾好她,好好想想你自己的心思。”
“查到了么……”
身形渐远,周围变得空旷安静。
刚刚沈赫卿说得很快,苗雄飞心中随着辨认清楚他的意思,持续震动。
许盈婳如何度过这些岁月,他不知道,没空去想。
活着是他最大的念想。
大小姐的世界光明灿烂,自信阳光,身边的世界也该多姿多彩。
他哪怕想一想,都觉得艳羡。
难道不是那样的吗。
有护士晚间检查,悄悄进入病房,又悄悄出来。
苗雄飞走上前,“你好,我是陪护,申请调阅一下v2床的问诊记录。”
全京州的医院都联网,可以调到所有问诊记录。
护士查看了苗雄飞的陪护资格证,带他去前台查阅。
“病人有长达两年的梦魇史,长期服用精神药物,有过半年心理治疗记录。”
护士喋喋不休,指着屏幕上的文字快速说给他听。
苗雄飞听不见,却看到亮白的荧屏方方正正的字迹,密密麻麻,全是令人窒息的痛苦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