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疏是有的，比起最初的浓情蜜意，淡了不止几分。

这处公园是他们相遇的地方，李万基一有空就会来这里走上一走。

柳如烟能找到这里也不足为奇。

柳如烟双手抱臂，站在李万基面前，微风吹动额前的刘海，有种柔弱的破碎感。

她脸上神情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李万基见状，连忙把她扶到旁边，两人在长椅上并排坐着，轻声关心，“怎么了，受委屈了？”

柳如烟咬了咬嘴唇，扭过头看着李万基，她眼眶隐隐有泪光闪动，犹豫片刻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开口道。

“万基，我们还能继续下去吗？”

“我妈说图一个男人什么都好，图名也行，图利也罢，就是不能图他对你好，好是会变的，但是钱不会变。”

“我每次回家都要听他们说这些。我压力好大，万基，我看不到未来，我真的看不到未来。”

李万基默不作声，这种话题不是第一次。并不是他没有担当，只是他回头看江边灯光辉煌的小区，还有售楼部的灯牌，『一线江景，奢华品质，起售价低至39999/平』

家底并不殷实的乡下孩子，这个价格足够击穿他薄弱的内心好几次。

柳如烟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妈又给我安排相亲了，据说对方挺有钱的，足够我丰衣足食的过完下半辈子。”

“你知道，我们还在谈着恋爱，我不可能去跟别人相亲，可是我家里不会接受你，我夹在中间好难。”

她说着说着忍不住抽泣起来，“我没有不顾一切的勇气，我好累，万基，我们该怎么办？”

李万基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刚想开口说些“我会拼命努力，保证以后物质生活……”之类的话。

又觉得像是在画饼。

自己的收入几年都没有增加，并不是自己不够努力，有些事不是单单靠努力就能达成。

确实很难在这座发达的城市立足，这些话，都不能说服自己，如何让别人相信？

看着沉默寡言的李万基，柳如烟眼角带泪再次问，“我们还能继续下去吗？”

“能！”

“靠什么？”

是啊，靠什么？

“我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女孩子的青春没有几年的，我等不起。”

李万基低头，心口好像堵着些什么。

“所以……”

“我们先分开吧。”女孩开口。

虽然隐隐有种预感，但是真听到这句话，心头还是止不住颤。

“真的已经到这地步了吗？”

“对不起，我还爱着你，可是爱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分手吧，彼此好好想一想。”

女孩起身走了。

自从把事情说开之后，连背影都显得决绝。

“等等！”

李万基开口叫住，努力保持平静，嘴角扯出一个牵强的微笑，“要不一起吃个晚饭吧。”

柳如烟回过头，似乎压在心底的石头卸去，有种轻飘飘的自在，“对不起，万基，我们都没错，有机会再见吧。”

女孩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渐渐消失不见。

李万基坐着久久没有动作。

“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那踏马到底是谁的错？既然都没错，那踏马的干嘛还说对不起？”

一段感情，开始的不轰轰烈烈，结束的也潦草。

像极了他不出彩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