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字清的动作干脆，干脆到就算已经毫不留念的把带着血肉的眼球扔在魔噬面前的时候，魔噬也没第一时间说一声“哇哦”。

魔噬站在窗边，隐藏在暗中的眼睛落在洛字清的身上，洛字清喘气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还有已经忍不住疼痛的闷哼声。

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中，哪怕是一声呼吸都格外清楚，更不要说洛字清的动作有多么的痛苦。

这是时隔多久再次做出这样疯狂的行为，洛字清记不清楚了，可他记得，眼下的痛苦和他刚来到学院时、刚来到失控区里的痛苦一样的。

想到这里，洛字清有些恍惚，这样想起来，无论是和莫戒的初次见面、还是南智的谈心、又或者是成为洛咔最重要的存在。

——无论是和谁的相遇和交心，都是充满着痛苦。

从始至终，一直如此。

洛字清头缓缓垂下来，他耳鸣又开始了，他听到了魔噬的声音，那是他要的答案，可是他什么也听不清。

身子晃悠着到底没有支撑住，整个人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双手支撑着地面试图不让他摔倒在地。

疼。

或许是太疼了，所以他感觉不到眼睛上的难受。

洛字清用着模糊的思绪开始思考他为什么浑身发抖，是因为疼的吗？

说到底，他到底为什么要该死的做出这种事！

——“那就勉为其难成为你的朋友吧，莫戒同学。”

这就是朋友吗？

右手的伴生契似乎发出阵阵滚烫，洛字清感觉到了，可他眼神落去却什么也没看到，他的眼前满是红色，血液打湿了他的睫毛让他的眼睛很难受。

哪怕是另一个没有出事的眼睛，在这个时候也被痛觉神经所牵扯不得不眯着眼，试图降低疼痛。

“啊……变成热血笨蛋了。”

洛字清对自己的行为有些无奈，可他的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悔意，他这样想着，也感觉到有人来到了他的旁边。

他侧眸看过去，在依旧什么也没有看到后缓缓开口，用着发颤的语气。

“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洛咔他人在哪里。”

已经来到洛字清旁边的魔噬听到这里有些意外，他蹲下身，抬手摸着洛字清耳朵。

“那是谁。”

“你明明知道。”

事到如今，眼前人的卑劣洛字清已经记在心里，可他没有了生气不满的力气，他要趁着他的思绪还在要把他所有想要问的全部问出来。

可魔噬却不说话了。

洛字清咬了咬牙，他抬手最后抓住魔噬的肩膀，他用着全身的力气将人推倒在地，血液落在魔噬的身上。

“开什么玩笑，都什么时候了。”

“还想要什么，你说。”

洛字清说完，魔噬突然笑出声，然后他双手往上伸，而后捧住了洛字清的脸庞，“怎么办呢。”

“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你跟那些愈能者不一样，跟之前诞生的所有愈能者都不一样，怎么会这么有意思呢，你太特殊了。”

魔噬又在发神经，洛字清挣扎了几下，都没有把魔噬的手挣脱开来，他努力睁大眼，没有被束缚住的手放在魔噬的兜帽上。

他想要知道魔噬是谁。

可魔噬的声音却在下一秒响起来。

“这个学院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创造这所学院的人什么都清楚，所以现在他的处境就是他的下场。”

“值得吗？”

“……”

洛字清突然觉得身下的人吵的要死，说了一大堆，可他听清楚的字却没几个，但他还是执着于他的问题。

“洛咔人在哪里。”

“……”

“还真是。”魔噬笑了，“不在乎这个学院的一切吗？我还以为你会在乎这个学院的所有人，话说这么努力进来不问一问校长的消息吗？”

“我还以为你更在乎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