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注意到他的目光。
尽管林君没有开口,但那眼神纷纷就是在说。
老兄,咱们这一路走来,也算朋友了。
借几两银子,过了这关吧。
李泽却把脸扭到另外一边,没有看他。
最后林君也没说什么。
但是让他震惊的一幕出现了,李泽竟然从怀中拿出了五十两银子交给贡院的工作人员。
获得了一个大喜。
这个大喜虽然没啥用,但如果考官注意到呢,会不会给你捷径呢。
这玩意儿谁说得准。
因为封顶也就是五十两,李泽轻松拿出了五十两。
身后的林君看傻眼了。
他没想到李泽竟然这么有钱,几十两说拿就拿出来了。
那他为什么连五两都借给自己呢。
这些天他露宿街头,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担心被人赶,如同丧家之犬。
只需要二两银子,他就渡过难关。
那几位乡下来的穷书生,他知道人家没钱,所以也没有开口借。
可你李泽为什么不给我。
这一路上,我们吟诗作画,畅谈未来,很多时候都是我请客,要不然盘缠被偷了。
我岂能如此尴尬。
为什么你不借给我呢。
阿兰听后,也发出疑问:“爹,你是不是给了五十两喜钱,身上就没银子了。”
李泽:“有啊。”
“身上还有八十多两,就算我花完了,我家在京城的票号存的还有几千两银子,压根花不完。”
阿兰:“那你为什么不借给他呢。”
李泽叹了口气:“我怕他还不上。”
“因为当时在青州,他说他家里贫寒,再加上他的学问不深,很明显就中不了。”
“我想着,这样的人,等考试完毕,肯定回家做个教谕,或者做个地主乡绅什么的。”
“但那是很遥远以后的事了。”
“谁能确保他还银子呢。”
牛子嘿了声:“老爷,你可真欠啊。”
李泽并没有因为牛子说自己而生气:“结果那一年,我却榜上无名,而林君他中了个二甲。”
“第四十三名。”
“我那时候也知道没脸去见他,索性直接回了家,花钱在岭南买了个教谕,最后又花银子做了县丞。”
“如果不是我那两个学生争气。”
“我恐怕连县令都坐不上。”
阿兰:“你这也太亏了,如果那时候你肯出五两银子,或者更多的银子,那说不定你和这些朝廷大臣就有来往了。”
“他可是三品啊。”
“老天爷啊,侍郎呢,我记得泷哥曾经说过,内阁不如侍郎,而他就是侍郎呢。”
李泽当然知道。
内阁看起来是国家的枢纽中心,阁老们个个都是一品或者二品大臣。
可实际上真正的权力都在侍郎那里。
林君现在是礼部侍郎,看起来是个清水衙门。
可实际上礼部可是帝国的脸面。
礼部侍郎妥妥的权力核心,如果他做主考官,随便提两笔,一个小小的举人就稳了。
李泽这个懊悔啊。
他拍打自己的脸:“都怪老夫啊。”
牛子:“老爷,你别光打左脸,右边也打点,要不然一边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