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崔令窈用手指将那一滴泪快速擦掉。
没什么可伤心的。
她既然背叛了自己,那就该付出代价。
在发现了净月的背叛后,崔令窈便再没喝过净月端来的任何一碗汤药。
梦中自己在私通局前所喝下的那碗汤药,绝对有问题。
而如今,已经是三月十四。
明日,便是梦中毁了自己的那场私通所发生的日子。
崔令窈翻过衣柜,如今那里还没有出现所谓的书信。
那想来,最晚今夜,净月也该行动起来,将这些书信证据放在衣柜中了。
右手手腕又开始剧烈疼痛了起来,崔令窈轻吸了几口气,在净月进入屋子之前,让面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无波。
“小姐,蜜饯取来了。哎?您已经喝完啦。”
“嗯。怕药凉了,就先喝了。”
崔令窈垂眸从净月手中捧着的罐子中夹了一筷蜜饯放入嘴中。
净月并没有怀疑,又忙着去收拾药碗了。
入夜,子时。
院内万籁寂静,净月悄悄推开了房门,蹑手蹑脚走进了崔令窈的卧房。
她是崔令窈的贴身丫鬟,进这屋子再正常不过,但是架不住今日的净月心中有鬼,所以连喘气声都不敢放大了。
床榻上,崔令窈闭着双眸,胸膛起伏平稳,似乎睡得很沉。
净月松了一口气。
看来入睡前那碗药里加的东西果然是有用的。
她从怀中掏出厚厚一沓书信,小心翼翼拉开了柜子,将这一沓子塞进了衣裳的最下面,又将其仔细遮掩好。
出去前,她还没忘记拉开妆奁瞧一眼那玉兰簪。
见玉兰簪还摆在原本的位置,她这才放心关门退了出去。
而门关闭的瞬间,床榻上原本“沉睡”的崔令窈同时睁开了眼睛。
她躺了一会儿,确定外头已经没人后,方才去衣柜和妆奁处检查了一遍。
一模一样,和梦中的位置一模一样。
崔令窈冷笑一声。
看来,梦的确是真的。
她的二妹妹重生了,还准备踏着她的尸骨去谋荣华富贵。
那自己怎能成全她呢?
自己因着父母亡故,早早学会了谨小慎微度日,从不愿在外头和府上多出一点儿风头,生怕招了二叔一家不愿。
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愿放过自己。
崔令窈可不信,这私通局里,她的二叔母张氏没有参与其中。
那恰到好处的撞破,可是彻底将自己推入深渊的致命一击。
崔令仪要斗,那大家就斗一斗,看看到底胜负如何?
在崔令窈的等待中,三月十五终于到了。
那碗汤药,也如梦中那般被端到了崔令窈的面前。
“小姐,快些喝了吧,这是今日午间的药,喝了正好小憩一番,养养精神。”
崔令窈看着眼前眸色躲闪的净月,心下一片讥讽。
其实她伪装得并不算好,只是梦中的自己太过信她,根本不曾想过她会害自己,所以毫不犹豫便喝下了这碗药。
如今自己存了疑心,才发现这净月的身上其实处处是疑点。
是自己信错了人。
罢了,今日之后,净月也该自求多福了。
刚准备抬手准备去拿那药碗,突然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几乎让崔令窈瞬间便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这是怎么回事?
净月提前给自己下药了吗?
是自己哪里没能提防到吗?
难道自己还要经历一遍梦中的一切吗?
不!她不要!
尽管用尽全部力气想要保持清醒,可那股眩晕感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及的。
在净月的惊呼声中,崔令窈倒在了地上。
而同一时间,神都中心的皇宫内,紫宸殿总管喜禄也同样爆发出了一声尖锐鸣叫。
“快传太医!陛下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