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山收回手,冰冷的目光如同刀子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煞气和威压:
“马六带人持械强闯我家,打伤我的狗,意图抢劫伤人,现在已经被镇派出所拘留,送去县里了!人证物证俱在!”
他往前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盯着瘫坐在地上发懵的钱寡妇,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媳妇是什么样的人,轮不到你们这些碎嘴婆娘在这里胡说八道!”
“从今天起,谁要是再敢在背后嚼舌根,污蔑我媳妇一句,她的下场,就是你们的榜样!”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厉。
那眼神,如同山林里盯上猎物的饿狼,让所有接触到他目光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头发毛。
几个婆娘哪里还敢停留,魂飞魄散,慌忙扶起还在哼哼唧唧的钱寡妇,连滚带爬地消失在雪夜里。
这一幕,让围观的村民看在眼里,议论纷纷,看向陆青山的眼神彻底变了。
他们没想到,往日里人人都能踩一脚的“陆癞子”,如今竟有了这般煞气和威风。
看来传闻是真的,这陆青山不仅打猎厉害,怕是真的跟县里公安有关系,不好惹了!
陆青山没理会众人的目光,拍了拍手,径直回了家。
刚到家,陆青山看了看时辰,趁天还没全黑,从箱子底下翻出来几个布包,装了些从县城和镇上换来的各种票证,外加一些肉干,和月娥打个招呼,快步出了门,直奔赵铁柱家和刘富贵家。
“来,这是咱们约定的分成。”
陆青山将票证和肉干分成两份,一人一份,还各自又加了一些,特别是布票和粮票,在这个年月,比钱都实在。
赵铁柱接过那沉甸甸的布包,里面花花绿绿的票证晃得他眼晕,那双粗糙的大手竟微微颤抖。
“青山哥,这…这也太多了吧?咱们说好的可不是这些…俺们也没出啥力…”
陆青山摆摆手,语气不容置疑。
“拿着!给婶子扯块布做身新衣裳,给弟弟妹妹买点吃的,快过年了,这都是咱们兄弟冒风险换来的,应得的!”
刘富贵眼圈瞬间红了,紧紧攥着布包,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青、青山哥,俺…俺长这么大,头回见这么多票!这日子…这日子真要过好了啊!”
陆青山拍拍两人肩膀,看着他们眼中真挚的感激和激动,心中也是一阵暖流涌过。
前世他孤家寡人,从未有过这般可以信任托付的兄弟。
“咱们是兄弟,以后好好干,日子肯定越来越好。开春后,还有更多好事等着咱们!”
赵铁柱眼神坚定,用力揉了揉眼睛,声音有些哽咽,却斩钉截铁。
“青山哥,你放心,俺铁柱这条命,今后就是你的!你说咋干就咋干!”
刘富贵虽然平日里显得有些怯懦,这会也挺直了腰杆,用力点头。
“青、青山哥,富贵也一样!以后你说往东,俺绝不往西!”
“行了,大老爷们,别跟娘们似的。”
陆青山佯装不耐烦地摆摆手,心里却很是熨帖。
“记住了,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这就是他要的兄弟!
能同甘,更能共苦!
这比打到再多猎物都让他高兴。
晚上,林月娥将热腾腾的玉米面糊糊端上桌,又炒了一小盘白菜,虽然简单,但屋里暖和,心里踏实。
刚吃完饭,院门又被敲响了。
来的是村长赵永年和生产队长赵大志,两人身上都落满了雪花,脸上带着焦急和期盼。
“青山在家呐!”
赵永年搓着手,一进门就急切地开口,眼神里带着几分赞许
“听说你今天把钱寡妇给拾掇了?干得好!早就该治治她那张破嘴了!不过那不是重点,”
他话锋一转,“青山啊,我们俩来,是有事求你!”
陆青山给两位老人倒上热水,不卑不亢地说。
“村长,队长,有事您二位说。”
“哎!”赵大志叹了口气,接过热水,脸上皱纹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