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道:“感觉不对,就赶紧往回赶。”
林月娥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目光中满是复杂。
这个曾让她绝望的男人,今天却像天神般及时出现,为她和女儿挡下了一切危险。
“青山,谢…”
陆青山迅速用手指按住她的嘴唇,轻轻摇头。
“别说这话。护你们,是我该做的。”
“吱呀——”
门再次被推开,赵铁柱和刘富贵搓着冻红的手回来了,富贵手里拎着陆青山情急之下扔在村口的包袱。
“青山哥!那狗日的马六真是个怂包,一到村公所就跪地求饶,说腿断了命都不要了!”
铁柱忿忿不平,随即看到屋内的情景,挠挠头有些尴尬,“哎呀,俺打扰你们了?”
刘富贵眼尖,一眼看到了柴火堆旁瑟缩的金虎,边把包袱递给陆青山,边急忙上前:“青、青山哥,狗,狗没事吧?”
陆青山这才想起,赶忙把小雪交给林月娥,几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抱起金虎。
小家伙瑟缩着,后腿依旧无力地耷拉着,一见是陆青山,委屈地呜咽起来,用湿漉漉的鼻子拱他的手心。
检查一番,还好,只是被踹伤了腿,没有骨折。
陆青山心疼地摸摸它的头:“好狗,勇敢的金虎,你保护了妈妈和小雪。”
金虎仿佛听懂了,尾巴轻轻摇了摇,眼里的痛苦似乎减轻了些许。
“铁柱,富贵,多亏了你们。”
陆青山起身,目光真诚,“今晚若不是你们察觉不对,及时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青山哥!这算啥,咱们是兄弟!”
赵铁柱憨厚地咧嘴笑,“再说了,俺来的时候啥也没干成,倒是你,嚯!那一脚,踢得马六哭爹喊娘,真解气!”
刘富贵也点点头,眼中满是崇拜:“青、青山哥,你也教教俺们,怎么这么厉害……”
屋子收拾到了大半夜。
虽然还有些狼藉,但家的感觉渐渐回来了。
林月娥额头微湿,眼中却泛起久违的平静和踏实。
小雪早已困得睡熟,小手还紧紧攥着陆青山的衣角,仿佛怕他再次离开。
陆青山看了看外面,天可能都快亮了。
“都累了,睡一会儿吧。”
他轻声道,“明天是小年,得准备点东西了。”
林月娥点点头,犹豫着看了眼依依不舍准备离开的赵铁柱和刘富贵。
“要不…你们在外屋歇一晚上?外面天寒地冻的。”
两人受宠若惊,赶忙摆手,表示家里人还等着,先回家了。
等他们走后,林月娥忙着收拾最后的散乱,陆青山则小心地给小雪把踹掉的新棉被拽了拽,金虎依偎在柴火堆旁的旧棉袄上睡得很香。
屋里终于安静下来,只有金虎偶尔的呜咽和炉火的噼啪声。
陆青山望着熟睡的女儿和妻子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前世的自己是多么混账,让妻子承受了太多。
重活一世,他只求妻女平安喜乐,却没想到差点再次把一切搞砸。
他心中充满愧疚和心疼。
夜幕渐渐消退,东方泛起鱼肚白。
一场大雪悄无声息地降临,仿佛要洗去昨夜的一切污浊与不安。
天亮时分,陆青山推开门,满眼银装素裹。
陆小雪在背后探出脑袋,顿时欢呼:“下雪啦!下雪啦!”
“今天是小年。”陆青山回头,对林月娥说,“咱们包饺子吧。”
林月娥一愣,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