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联系!”裴宝儿脸色一变,拉着小玉仓皇逃离,身影很快消失在茅屋后的竹林里。
夜风吹起景桃的长发,她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眼底暗潮汹涌。
藤利必须死,但不是现在。
“景桃,我妈要见你。”
两道声线同时响起,裴舟的声音如冷玉击石,秦森的语调里却带着三分轻佻的笑意。
两人站在茅草屋投下的阴影里,不约而同地朝她伸出手。
景桃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想起他们对藤利的纵容,耳边又回响起小玉那句“阿坚是为王林挡灾的”。
她面色骤然冷了下来,如霜雪覆面,谁的手也没接,只淡淡道:“前面带路。”
这反应显然出乎二人意料。
裴舟镜片后的眸光微闪,修长的手指在空中顿了顿,最终收回身侧。
“大小姐~”秦森那张艳丽的脸凑近,笑得像只狐狸,“官宣这事可是裴舟自作主张,您可不能连我一块儿冷落啊~”说着还冲裴舟得意地眨了眨眼。
裴舟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克制着没有表露情绪。
景桃忽然勾唇一笑,眼底却寒意更甚:“秦森。”她指尖轻点他下巴,“你这张脸以后走夜路当心被人从后面爆了。”
“呵——”裴舟愣了一瞬,随即低笑出声。他优雅地推了推金丝眼镜,施施然拍了拍秦森肩膀:“景桃也是关心你。”
秦森后槽牙咬得咯吱响,一把扣住景桃的手腕不让她挣脱,反唇相讥:“裴舟,你这张禁欲脸才更吃香。”
走了两步又狡猾地补充,“清冷矜贵男被推倒的同人文,某音某书一刷一大把,可见群众呼声”
“你他妈”裴舟向来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更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这种事,足足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当即爆了粗口。他一把卷起衬衫袖口,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作势就要动手。
“行了。”景桃适时握住他的手腕,指尖在他脉搏处轻轻一按,“都消停点。”
古村,老茶楼。
茶楼早已清场。
楼下,秦家的保镖如青松般立在正门两侧,裴家的人却如利剑出鞘,把守着每一级楼梯。两队人马无声对峙,连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二楼雅间,裴母一袭墨绿暗纹旗袍,秦母则是绛紫色苏绣,两人发髻纹丝不乱,端坐时连茶盏起落的弧度都像是丈量过的。
“裴太太,”秦母轻抿一口碧螺春,茶汤在她唇边留下浅浅水光,“听说裴渺当选龙京市长了?真是可喜。”她指尖在杯沿画了个圈,“可惜我们秦森没个得力兄弟”
裴母执壶的手微微一顿,壶嘴悬在杯上半寸:“你家老秦正值壮年。”
她抬眸,眼底似笑非笑,“若秦太太着急,不妨为他纳几房新人。以现在的技术,明年给秦森添三个兄弟也不成问题。”
“哎呀,”秦母忽然掩唇轻笑,眼尾漾起细纹,“可我家老秦死心眼,说不是我的孩子他不要呢。”她低头抚过无名指的婚戒,四十多岁的妇人竟露出少女般的甜蜜。
裴母瞥见她无名指上那枚从未摘下的婚戒,忽然觉得刺眼。她转头望向运河,淡淡道:“情爱不过过眼云烟,女人这辈子,终究要看子女的福分。”
——我儿子比你儿子强。
秦母佯装未觉,笑吟吟道:“是啊,裴太太这话说的不假。”她指尖轻点桌面,“比如你家三房生的裴渺,不就很有出息么?”
你儿子争气又怎么样,你家老裴还不是照样小三,小四领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