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嫔娘娘念你身受重伤,好心收留你于此,你鬼鬼祟祟站在窗外做什么?”
杜才人:“罢了,我知道你们现在不相信我,但我确实并无恶意,而且……”
杜才人尾音拖得很长,似乎有些顾忌。
俞听溪明白了她的意思:“进殿说吧。”
进了正殿,杜才人说道:“你们刚才说的雪夺魄,我此前听说过。”
此话一出,众人全愣住了。
这种罕见的毒药,寻常人别说见,就连听都没听过,杜才人这个从前痴痴傻傻的人,却知道其中门道?
“一年前,我因为爬龙床惹得陛下大怒,因而被打入冷宫,他人皆道我痴心妄想,可殊不知,我就是故意的。”
杜才人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很久远的事,表情苦涩。
“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我不知他身份,只知他能在宫中来去自如,做一些秘密的事。”
俞听溪问:“后宫戒备森严,你与他如何认识?”
杜才人道:“有一天晚上,他浑身是血地躲在我的房间里,我见之不忍,于是帮他包扎伤口,替他遮掩”
姚锦芊听到这里,忍不住惋惜。
即使不听下去,以杜才人如今的处境,她也能大致猜出他们的be走向了。
杜才人继续道:“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伤好后便留在我身边报恩,体贴周到地照顾我,无微不至,一来二去,我们就许下了山盟海誓,再后来,我就怀了他的孩儿……”
庄禾蕊捂住嘴:“他怎么敢?!”
姚锦芊暗暗叹气。
让后宫嫔妃怀孕,一旦被发现,就是诛九族的大罪,这哪里是什么报恩?分明就是恩将仇报!
伤好后还执意留下,不是想继续留着避难,就是图谋不轨。
杜才人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证实了姚锦芊的猜测。
“可是后来,他却再也没有出现了,只传来一则书信,他说,他心里一直有我,只是此时脱不开身,无法见我,令我千万要保全自己,偷偷将孩子流掉……我心中害怕,又不愿放弃与他的第一个孩子,于是就自作主张,学了技俩勾引陛下,想借此掩盖,只可惜……”
姚锦芊忍不住在心里大骂一声渣男,果然,小说里的经验是对的。
路边男人不要捡,重伤男人不能救啊!
庄禾蕊:“陛下不近女色,城府深密,你这些伎俩,又如何骗得了他?”
杜才人已经哽咽不止:“没错,我的计谋未能得逞,惹得陛下不快,被打入冷宫,可我已经很满足了,陛下并没有发现我身怀有孕,我原本想在冷宫将孩子偷偷生下来,等他来相救。可我拿不出什么钱财,遭太监宫女肆意辱骂责打,不到半月,我那可怜的孩儿就……就这么没了……”
杜才人苦笑,自嘲道:“幸亏当时受的伤重,旁人不知我没了孩儿,只当我是受伤太多流的血。”
姚锦芊唏嘘不已,原本觉得杜才人太过恋爱脑,可设身处地地一想,一个不过刚及笄的姑娘孤身进宫,在宫里苦受人心狡诈、世态炎凉之苦,该是何等绝望。
一个缺爱的人,忽然遇到贴心周到的男子,很容易将自己的真心全盘托付。
可真心托付了,爱人却不见了踪影,只留她一人身处暗无天日的冷宫,又是何等的绝望?
怪不得旁人都道杜才人傻了,整日痴痴地坐在台阶上望着宫墙外,她在等的,或许是她那失踪了的爱人吧……
俞听溪将话题拉回来:“说了这么多,你与他,和这个雪夺魄又有什么关系?”
杜才人收起眼中失落伤感的情绪,正色道:
“我曾在他身上,看到过雪夺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