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六天,晚棠终于从那间屋子出来,她圈着厉赫铖的脖子,整张脸几乎都埋在他怀里。
他将她抱进整栋别墅最宽敞明亮的主卧里,晚棠惨白的脸上有着一种很难形容的表情,介于恐惧与迷茫之间。
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是下午四点,才明白原来他真的是不分昼夜的去戏弄她。
她一步一步挪进了衣帽间,把门紧紧关上,换下了那身只到大腿根部的丝绸睡裙。
厉赫铖靠着墙一动不动守在门口。
晚棠出来时,已经擦干了泪水,只是潮湿的睫毛显得更加乌黑浓密,遮住了她的眼瞳。
厉赫铖瞥了她一眼,便伸手按在她旗袍的盘扣上,晚棠浑身一僵,揪紧了衣领,眼眶瞬间红了,几乎又要哭出来。
厉赫铖知道她抗拒他的触碰,这种抗拒的演变,他也了如指掌。
她从小就规矩的很,异性之间该有的界限感掌握的极有分寸。
后来,那份避让里便夹杂了些许女儿家的娇态,她会避开他视线,在他接近时,身体会不自觉地紧张,带着几分怯生生的羞涩。
可现在,她的抗拒不再是羞涩,而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最原始、最直接的恐惧。
思及此,他低头在她抖动的睫毛上吻了两下,笑道:“你扣子扣错位了。”
晚棠指尖冰凉,哆哆嗦嗦地去摸那几枚盘扣,却因为慌乱,越是想解开,手指越是不听使唤,细密的汗珠从她额角渗出。
厉赫铖往后退了几步,看着晚棠慢慢冷静下来,将领口整理好,才朝她伸出手。
晚棠犹豫片刻,还是将自己微凉的指尖放入了他温热的掌心。
这座庄园极为漂亮,精心修剪的花卉散发着馥郁的香气,远处是碧蓝的泳池,水面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一切都完美得像一幅色彩浓烈的油画。
厉赫铖本来还觉得搬进来有些仓促,可当他侧头看到身边的晚棠时又不这么觉得了。
她这样美好的人,就应该生活在鲜花和蜜糖的世界里。
他们或许会养一只猫,一只慵懒的长毛波斯猫,像一团雪白的云,她应该会喜欢抱着它。
再养一只狗,温驯的金毛巡回犬,傍晚,他会牵着狗,而她挽着他的手臂,一起在庄园里散步。
至于孩子
厉赫铖的眼神暗了暗,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如果她想要孩子,他们也会有可爱的宝宝,他会学着做一个好父亲,给他们的孩子最好的一切。
而晚棠毋庸置疑会是一个极好的母亲,她会永远安然、闲适、无忧无虑地生活在他身边。
暑气蒸腾。
细密的汗珠已经浸湿了晚棠鬓角的碎发,黏在脸颊上。
她身上那件高领长袖的旗袍,与时节格格不入,是为了遮掩什么,不言而喻。
厉赫铖只瞧了一眼,便揽着她回了室内,冷气扑面而来,驱散了些许燥热。
角落里新添的冰盆散着凉意,铜叶电风扇呼呼地转着,留声机里换了新的唱片,是首轻柔的古典乐。
很快,佣人端来了刚摇好的香草冰淇淋,点缀着鲜红的莓果。
“尝尝。”厉赫铖将水晶碗推到她面前。
晚棠垂着眼,接过小银勺,机械地舀了一小口。
厉赫铖就撑着下巴,坐在她对面,目光胶着在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