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一生为奴便终生为奴

沈静曦就算再无动于衷的心，此刻也止不住一阵泛酸。

这大概是这一世里，老天爷对她最大的馈赠。

面对谢无忧一半清醒一半沉醉的俊颜，她若是个正常女人都应当有所动容，轻则立刻扑进他怀里，安抚他的昨夜孤独；重则送上一记热吻，彻底收了他的心。

谢无忧看着沈静曦那张认真思考中的面容，心中颤动，就在他以为沈静曦一直不肯直面他们的关系，正是为了等这句所有女子都求的男子的真心剖白。

他长这么大，从未对一个女子有过期待。

猝不及防的有了一次期待，他也需要一点勇气才能将满腔热情化作言语倾泻于她，本以为沈静曦的沉默代表着终于有了一星半点的回应，可沈静曦接下来出口的话，再次让他的心冷透。

“多谢三皇子抬爱，”沈静曦后退两步，回到和他应有的主仆距离，“属下承蒙三皇子关照，感激不尽，这些日子对于三皇子的庇佑处处感怀在心，没齿难忘，三皇子要如何对属下是三皇子的自由和权利，属下无权干预和要求什么，属下只会继续做属下分内事，任何超过分内的事，都赎属下难以从事，言尽于此，请三皇子好好休息，尽快上路，切莫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耽搁了队伍进度。”

说完，沈静曦依礼行礼，擅自告退。

谢无忧话没说完，怎会放她走！

他一把重力将沈静曦拉回原地站好：“六王现在是二皇子的人，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把用在我身上的心思放到二皇子身上，那日进宫，父皇可有用你哥哥威胁你？”

沈静曦红唇微启，欲言又止间，还是合上了。

谢无忧却从她闪烁不定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沈静曦你要记住，任何人要拿捏一个人，肯定是会从软肋下手的。”

谢无忧胸口仿若卡了一块无形的巨石，沉闷又压抑的感觉从胸腔蔓延至全身，从未有过哪一刻会如此低落。

他将紧握成拳的手抵在鼻息间，才截住了几乎要潸然而下的泪，哽咽道：“，我以为就算我们的关系无法进一步，至少看在一条船的情意上，你最应该相信的，是我。”

沈静曦忽然觉得自己好残忍，好好的一个皇子非叫她逼成了一个深闺怨妇。

她是不是还是离他远些的好。

“三皇子误会了，我是您的属下，一生为奴便终生为奴，从来没有想过有二心的事，不过陛下也委实将宁安郡主的事托给我，在我看来，宁安喜欢你没有错，你拒绝宁安也没有错，错就错在你们都无法选择自己最想要的。”

她的自我定义，还真是精准得透彻，险些让谢无忧忍了半天的泪破功。

他加紧了握拳的力道，沈静曦甚至都能听到咯吱咯吱的骨骼声。

“为什么你老觉得你在我心里只是奴隶？”谢无忧失控中一拳向后捶在门板上，不算巨响的一声轰鸣，却震得沈静曦的耳膜嗡嗡响。

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无情地冲击着他的心，猩红的眸中透着深深的绝望。

“事实如此，只有皇子妃有资格站在皇子身边，皇子身边的其余人都是奴隶，我这话有何错？三皇子，请你正视我们之间的身份诧异和实际问题！”沈静曦也急了，他一而再误解她的好意，让她变成了一个不忠不义的损人。

可眼瞧着他的骨节在门板上磕出了血，正在一滴一滴往下掉，什么狠话重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就是她呆在谢无忧身边最大的弊端！

这样的不忍到底还有历经多少回？

有没有到底的那天？

沈静曦心中烦躁地从腰间掏出一块手帕，先替他包扎好，才缓了缓心气道：“就算我以后成了太医院首，能以我微薄之力为三皇子效劳，也仍然是三皇子的奴婢，皇子的婚事从来由不得自己，功劳越大局限越多，这个道理你比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