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声音沉重、急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官家威势,狠狠砸在每一个人的耳膜上。
棚内所有的动作瞬间凝固!
闭目养神的破敌营兵士猛地睁开眼,瞳孔收缩,手下意识伸向旁边的兵器。
正在组装燧发枪和震雷炮的神机营工匠们则僵在原地,手指还停留在冰冷的枪机上,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只有那催命般的拍门声,一声紧似一声,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牛大力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头顶,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他猛地扭头,死死盯向那两扇紧闭的、看似摇摇欲坠的院门。
很快,一个负责在门房警戒的兵士匆匆走了过来,神色凝重地说道:
“牛将军,是金吾卫的人!”
“领头的是个姓赵的旅帅,带了好几个兵,说是…说是例行巡查,闻到这边有怪味,非要进来查看不可!”
“怪味?”
牛大力心头一凛,扭头看向一旁正在组装的燧发枪和震雷炮。
无论是震雷炮的炮油,还是燧发枪清理后残留的火药味道,都残留着一股浓重的硫磺味。
这股味道根本遮掩不住!
他额头瞬间渗出冷汗,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短刀刀柄,指节捏得发白,骨节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棚内,上千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每一道目光都充满了无声的询问和即将喷薄而出的杀意。
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沉重得让人窒息。
冲出去?杀光这几个金吾卫?
牛大力念头如同毒蛇般窜起,但又很快摇了摇头。
一旦杀了这几个金吾卫,他们的行踪将彻底暴露,整个计划将功亏一篑,所有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只觉得喉咙发干,猛地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就在这时,一个总管打扮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对着牛大力等人摆了摆手。
正是杜三娘留在这里的负责人。
“牛将军,你们在这里稍安勿躁,我出去把他们给打发了。”
“有劳白先生了。”
白子义摇了摇头,向着门口走去。
门外的拍打声愈发暴烈,伴随着不耐烦的呵斥。
“开门!再不开门,老子撞开了!”
“鬼鬼祟祟,定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金吾卫旅帅赵虎给身边人使了个眼色,那名小旗官心领神会,当即就要上前踹门。
而就在这时,白子义推开了门。
“几位军爷,刚才实在是忙,让诸位久等了。”
说着,他一脸笑意地对赵虎几人拱了拱手。
赵虎上下打量了白子义一眼,带着盘问的语气开口道:
“你是何人?”
“在这宅子里搞什么名堂,这么大的怪味?”
白子义解释道:“我是西城钱家府上的管事,前几日我家老爷刚购置下这座宅院,正打算重新装修一下,让我在这里盯一下。”
“那怪味,许是这些桐油和木材散出来的味道。”
说罢,他侧身指了指堆在院子角落的一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