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情要问你。”沈玉安说话的时候,靠得他极近。
这样的距离,她的呼吸甚至能够喷洒在他的脸上。
顾渊觉得他活了这二十几年的时间,他还是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的一句话,便觉得心里痒痒的。
面前的女人虽然不能算是绝世的容颜,可京城第一才女声名在外,如今月光洒下,她一袭白衣,就如同天上落入凡间的神女一般。
顾渊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他下意识地挪开了目光,“你想要问什么?”
第一次,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都略微有些颤抖。
尽管在努力得克制平静,可顾渊背在身后的双手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
“你来雍州城,到底是为了什么?”沈玉安目光灼灼,“恐怕不是为了游山玩水吧?”
“这是……”顾渊笑了一下,“这是自然,虽然我顾渊一向是个闲散王爷,但是也不至于在西境西楚国使臣进京的当口,就为了游山玩水而离开京城。”
“所以,你是来做什么的?”沈玉安一直看着顾渊的眼睛,像是要看到他的心里去。
可顾渊这样的人,从来不是那么容易看破的。
沈玉安连从春聆那里都要不到答案,更何况是 心思更加缜密的顾渊?
“我来雍州做的事情,明天你去街上看了告示,就明白了。”
说完,顾渊似乎是累了,并不想再与沈玉安多讲话,直接就回了房间,不管沈玉安在后头如何呼唤,都没有再回过头。
春聆与华英正巧在这个时候端着药出现在了沈玉安的面前。
“姑娘,今日吃药的时间都已经晚了,前头我和华英在那里看到你与殿下在说话,这就没有打扰。”春聆将药碗递给沈玉安,沈玉安叹了口气,接过碗之后,直接皱着眉头一饮而尽。
这同样的药喝的多,沈玉安甚至都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个药的苦味。
习惯真是一个十分可怕的东西。
“春聆,你真的不知道顾渊是为了什么才来的雍州么?”沈玉安仍不死心,还想再继续问问春聆。
春聆摇头,委实不知。
华英倒是看得清楚,“他不是让你明早去看告示么?那就等到明早,你就知道了。”
收走了药,华英也带着春聆走了。
柳衣一直呆呆得站在自家的房间门口,看着沈玉安和顾渊说完话,又喝了药,这才放心了许多,陪着沈玉安进屋歇息。
“柳衣 ,你说,明天我在城中的告示栏中,真的能够看到顾渊来雍州城,是为了什么么?”沈玉安坐在镜子前,由着柳衣替她拆去头上的金钗。
望着镜中的自己,还有放在房间一角的那一张七弦琴,忽然就来了性质。
她穿着一袭里衣,做到琴台前,命柳衣点燃了熏香。
“铮然”一声,起手便是一曲《十面埋伏》。
二楼的包厢里,淮南临窗而立,春聆坐在桌边喝水,唯有顾渊正拿着一封密信,在听到琴音乍起的那一刻,他的视线也被吸引,投向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