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姑娘,我家公子身上的伤……”淮南还是按照先前一样,想要用同样的理由去打发了赵青青,可赵青青今天显然是有备而来。
她拍了拍手,外头的人直接就抬了一顶软轿上楼,“我知道顾公子还在养伤,所以特地命我家下人将软轿抬到这里来,我保证 ,顾公子不会累着半点!”
做到这样的程度,也算是史无前例了。
淮南识相得退开,他只是个侍卫,他到这个时候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可以阻拦赵青青。
赵青青期盼的视线落在顾渊的身上。
顾渊从善如流得坐上去,在淮南震惊的目光中,由着赵家的家丁将他从二楼抬下去。
几乎所有看到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包括刚端着药从厨房走出来的华英和春聆。
春聆率先反应了过来,扯了扯华英的袖子,立刻去给沈玉安解毒才是要紧。
眼角余光里,他们似乎也能够看到顾渊往这里看过来的视线。
他也很担心沈玉安。
春聆他们当然是明白的,只是想要在雍州城不被人打扰,至少赵青青的这一条线暂时是不能动的。
等赵家的人都走了之后,华英进到沈玉安的房间,将药递给了柳衣。
柳衣小心翼翼得接过,还是继续用芦管来给沈玉安喂药。
“真是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还能够看见顾渊这样被人抬着下楼。”华英只要一想起顾渊那自小就惊人的武学天赋,和他那在三天之前就已经完全养好了的身体,颇有些感慨。
春聆一直在观察着沈玉安的脸色, 心思并没有完全在华英说的话上,所以只是“嗯嗯啊啊”得应了两声。
“不用这么紧张,人一定会没事的。”华英摇了摇头,“你是不相信我的医术 ?”
“不是——”春聆摇头,拉着华英后退了两步,压低了声音,“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你让沈姑娘的舅舅去京城求药,药是来了,可沈姑娘的舅舅却被困在了京城,听说为了 拿到这药,还受了重伤,现下生死不知。”
华英听完,神情瞬间严肃起来。
“所以,你是怕不知道如何将这件事情告诉她?”华英的视线略微落在了沈玉安的身上一下,又很快移开。
春聆点了点头。
此刻,柳衣已经喂完了药,她并没有听见华英和春聆在说什么,只是将碗放下后,一抬头,就看见春聆和华英远远得站着,还以为是这药不对,神情也立刻跟着紧张起来,“这药,不会没有作用吧?”
“怎么可能!”华英当即就要跳脚,毕竟这是对他医术的轻视。
而也就是在华英的跳脚声中,昏迷了多日已经逐渐瘦削得快要看不出人形的女人终于慢悠悠得醒了过来。
“咳咳咳——”
她一醒,便是一串极速的咳嗽。
喉间一阵腥甜,便是一口血吐出来。
“姑娘!”柳衣吓了一跳,慌忙拿帕子给她擦血。
华英上前,抓着沈玉安的手腕再度给她诊脉,发现她的脉象已经有好转之势,当即满意得点了点头,“身上余毒未清,这两日要好好休息,情绪切莫不可太过激动,平日里的饮食也要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