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也实在是不想看皇帝和香君相处,即便知道香君是装的,心里多少还是会难受。他又不希望香君觉得他小气,爱吃醋。
再者,他也怕自己控制不住神情,在皇帝面前露了馅。
“如今皇上对娘娘不似从前,咱们还是得小心些。我还想陪娘娘久一些呢,免得被皇上看出来,我脑袋掉了倒是其次,娘娘找不到称心如意的奴才可怎么办?”
听到顾亭雪这么说,香君脑海里忽然出现了梦境中的那一幕。
断裂的旌旗浸在血泊里,折断的箭矢与碎甲铺满宫殿前的玉阶。
顾亭雪身上穿着神策军的黑甲,满身的伤口,利剑从身后穿透他的胸膛,他撑着剑,跪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香君心里一空,转身就搂住了顾亭雪的脖子,紧紧抱住了他。
顾亭雪被香君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懵,只得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怎么了?”
“亭雪,生产的昏迷的时候,我又梦见上辈子的事情了。”
“一个梦而已,吓着娘娘了?”
“我梦见大将军王带着乱军杀入了皇城,杀到了太极殿前。你虽然分斩杀了大将军王,却受了很重的伤,最后被皇上安排的人,在你不备之时,一剑刺死,还给你安了个乱臣贼子的罪名。”
顾亭雪怔了怔,眸色一沉,却还是用温柔的语气安慰着香君:“既然已经是前世的事情,便已经过去了,娘娘放心吧,娘娘不也熬过了生产这一劫么?”
香君松开手,看着顾亭雪,“所以我才担心,似乎,许多事情,是命中注定必须要发生的。就像这次我生产,和上辈子一样,也有皇上等在外面,也有宴太医要对我剖腹取子,也有皇后娘娘牵着我的孩子,在我的产房里对我说话……”
“所以,娘娘觉得,这辈子,也会有大将军谋逆,带着大军杀入皇城?”
香君点头。
“我生产虽然危险,但变数却小,不外乎那几个人罢了。如今皇上又宠爱我,我们也不像上辈子那般被动,可若是大将军王打入皇城,便是天下大乱,天知道要死多少人,有多少变数?”
顾亭雪想了想,香君的担心的确有道理。
“你可知道,大将军王打入京城是哪一年的事情?”
香君摇头。
“但我记得那个杀了你的神策军副将长什么样子,你可以找机会,让我认一认。”香君想了想又说:“虎贲卫的卫知也你倒是可以信任,到最后,他还想救你的命呢。”
顾亭雪看到香君这般为自己着急,神色温柔了下来,抚摸着香君的头发,安慰到:“娘娘为我费心了,放心,我会注意大将军王的动向的。”
顾亭雪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你可见到周子都了?”
香君摇摇头,大战里倒是没见到。
“如今周子都也戍守在边境,皇上安排他在边境,也是想盯着大将军王的动向,若是他不在……”
香君惊讶地问:“你觉得他被大将军王杀了?或是投降了?”
“说不准,但大将军王来京城,是一定要通过周子都驻守的得关口的。既然周子都是娘娘的人,娘娘也要提醒他一番才是。”
香君看着顾亭雪那严肃的模样,忍不住说:“你倒是大方,不吃醋了?”
顾亭雪冷哼一声道:“我虽烦他,但他也算是有些将才,也有些用处,只要娘娘别又要让他当娘娘的第三只、第四只眼睛,我自然能容得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