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自是和一般女子不同,就算猜到我们有什么,在她老人家眼里,也算不得大事。太后娘娘眼里,只有动摇江山,动摇皇上皇位的事情才算是大事。这点裤裆子里的事情,算得了什么。你以为后宫里,和太监不清不楚的后妃,就娘娘一个么?深宫寂寞,谁不得给自己找点趣儿?”
香君没想到,顾亭雪这样谨慎的人,能说出这么轻狂的话。
“我是皇上的宠妃,育有皇子,你是皇上的近臣,统领神策军、枢密院、监察处,我们两个狼狈为奸,还不够动摇江山么?”
“我不过是一个依附皇权才能作威作福的太监罢了,娘娘不过一个靠着皇帝宠爱才有些体面的后妃,咱们这种人,算得上什么?”
香君总觉得不是这个道理,但是顾亭雪太过笃定,他又比自己了解太后,以至于香君一时也有些动摇了。
“太后当真不会拿我们怎样?”
“不会。”
“你为何能如此笃定。”
“因为我不会拿咱们的命开玩笑,你放心吧。”
香君还是皱着眉,“这次是被太后看到了,还有的救。若是下次在皇上面前,元朗还是这样对你……只怕我们俩……”
听到我们俩这三个字,顾亭雪终于抬眸看向了香君。
只见香君自嘲地冷笑一声,看着前方,忧心忡忡地说:“若真的被皇上发现,我们也别争高低了,抱一起死了算了。”
顾亭雪嘴角扬了扬,端起茶杯,慢悠悠地说:“和娘娘死在一起,倒是也不错。”
“本宫可不能死!”香君恶狠狠地瞪顾亭雪一眼,没好气地说:“无论如何,你以后都要小心行事,最好不要让人看到你和元朗相处,以后都躲着些元朗。他现在年纪小,过几个月,也就把你忘记了。等到元朗大一点,懂伪装了再说。今日之事,也算是给我们提了个醒。”
顾亭雪没有说话,垂眸看着自己眼前的茶水。
半晌,他才用有些低沉阴森的声音说:“是,我的确是见不得人。”
“这不是能不能见人的事情,这是要命的事。”
“我知道了。”顾亭雪起身,“我先去仁寿宫,打探打探太后的意思,娘娘就先别忧心了。”
顾亭雪走了。
但是香君哪里能安心?
一整晚香君都夜不能寐,想着要是太后发难她怎么解释,要是太后跟皇帝提了,她怎么狡辩。
可皇帝不可能信她超过信太后。
太后当年手握大权,却还是把权力放手给了自己的儿子。
如今又有什么理由骗皇帝呢?
所以皇帝肯定信太后。
但她又想,太后毕竟没有真正的证据。
她现在是贵妃,皇帝和太后就是要处理她,也没有那么简单,总得有个合理的理由。
在此之前,应该会隐忍不发,毕竟还有五皇子在,总是要体面地处理才行。
所以她倒是还有时间谋划。
若真的到无路可走的时候,她也只能鱼死网破,拼死搏一搏了。
就这么迷迷糊糊地想到了半夜,香君忽然感觉身后有动静。
“谁!”
香君猛地睁开眼,但很快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还能有谁?”顾亭雪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娘娘今日怎么如此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