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许凌青还用手肘碰了碰她,“哎,既然大家都想听,你不妨说说你与那位好看的公子是如何认识的,又是如何定情的。”
李杳转身偏要走,衣裙的一角才扬起就被许凌青拉了回去。许凌青一只手搂着她的脖子,“说说呗,大家伙都等着呢。”
“就是啊阿珠,你说说呗。”
“外面是不是遍地都是这样好看的公子,所以你才轻易领了一个公子回来。”
“阿珠,你是怎么看上那凡人的?虽说手无缚鸡之力,看着病怏怏,但是那张脸确实没得说,你老实告诉我们,是不是看上那张脸了?”
李杳垂眼看着湖面上的女子,眼看着飞过来的姑娘越来越多,有的站在舟上,有的踩在荷叶上,还有的直接悬空在水面上。
旁边的许凌青在她耳边道:
“大方点,别害臊,如实说就行。”
李杳舌尖抵住后槽牙,掀起一只眼皮子。
“你们很闲么。”
三百年后的虚山可不是这副模样,虚山里的姑娘可没人敢闹到她面前。
哪怕是胆子最大的青贮,也只敢在她心情好的时候调笑几句,旁的时候不发一言。
“不闲,但是听你讲几句的时间还是有的。”
许凌青笑了笑,然后在李杳耳边压低了声音道:
“讲几句了撤人,不讲就一直在这儿耗着。”
李杳扭头看向她,许凌青微笑:“随便说几句就行。”
李杳磨着后槽牙,许亚虽然阴郁狠辣,但是看着比这位姑姑看着顺眼多了,最起码是个正常人。
李杳没办法使用化神期的灵力,她深吸一口气,看着湖面的姑娘们道:
“废了他的筋脉,把人掳回来。”
短短几个字,不仅惊到底下的姑娘们,也让许凌青醍醐灌顶。
她赞赏地看着李杳,“好魄力!不愧是我们虚山的姑娘!”
许凌青的话音落后,底下的姑娘纷纷跟着鼓掌,就如同李杳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一样。
在这样的掌声里,李杳额角抽动得厉害。
她已经算不上一个正常人了,不曾想许凌青更是突出。
岸边,柳树下宛如清风明月的男人看着桥上穿着红衣的姑娘,眼里带着几分笑意。
“你很喜欢她么。”
稚嫩的女声如同从未见过阳光的阴水,寒凉得溪亭陟身体一僵。
他缓缓回身,看着出现在草丛里的许亚。
十二岁的小姑娘身上带着一身厚重又繁琐的银饰,做成弦月或者是珠花的银饰在太阳底下闪烁着冷光。
“你为什么喜欢她。”
许亚冷冷地看着他。
溪亭陟看着她,怀桑禅师曾说,许亚插手李杳的情劫,致使天道报应在了他身上,让他的生死劫提前,最后废了他一身的筋脉。如果没有李杳的赤魂果,他或许会死在那天雷底下。
溪亭陟看着面前瘦弱的小姑娘,生死劫的事他可以不追究,但是李杳身上的银丝蛊却总要寻个解法。
一百多年前他师父便已经知道碧玲蛇盘,想来许亚也会早早地就知道银丝蛊的做法和解法,窥伺许亚的记忆,是现在唯一能替李杳解蛊的办法。
“没有为何。”溪亭陟看着许亚,“喜欢便是喜欢,不曾有缘由。”
“不曾有缘由。”
许亚重复着他的话,最后抬起眼看向他,“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轻而易举地杀了你,他们杀你,也不会有缘由。”
溪亭陟看着她,“他们为何要杀我。”
许亚冷冷地看着他,“你是凡人。”
“你阿姐看中的不也是我凡人的身份么。”
溪亭陟看着许亚道。
许亚猛地抬眼看向他。
穿着一身素白长袍的男人看向桥上的李杳和许凌青,他慢慢道:
“你阿姐已经是渡劫期的捉妖师了,她身上的业障太多,不可能渡过雷劫。”
溪亭陟看向许亚,慢慢道:
“对捉妖师而言,凡人的命不是草芥,而是孽债。”
“她知道这一点,所以才试图让捉妖师与凡人成亲,让一介凡人入捉妖师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