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街上拦住他那人没说过李杳修无情道。
若是这样,他这命定之人只不过是她用来证道的刀下亡魂罢了。
宿印星陷入沉思,倘若是这样,他便要重新思量了。
溪亭陟听见李杳的话依旧是一副风淡云清的模样,只有眼底映着冷光。
他看着宿印星,开始介意这张与他十分相似的脸。
李杳抬眼看向对面的瞿横,“把东西拿出来。”
李杳没给瞿横下禁言术,但溪亭陟与宿印星都没有说话,瞿横一时间为了合群也识相地没有吱声。
他看得出来,这位化神期的姑娘脾气不太好。
把人嵌在墙上都是家常便饭。
他乖乖地从袖子里掏出一颗珠子放在桌子上,赤红色的珠子里泛着一丝黑色,像是猩红的血液凝结干枯过后的颜色。
李杳眼里多了一抹正色,她看着桌子上的珠子,抬眼看向对面的瞿横。
“这是一颗妖丹。”
瞿横眨了眨眼,“不会吧,这珠子上没有一丝妖气。我师父闲暇时日日把这东西拿在手里把玩,应当是很久以前留下来的小物件。”
李杳抬手拿起桌子上的妖丹,猩红的珠子与洁白的手形成了强烈的色差。
她盯着血珠,似乎要把珠子盯出一个洞来。
她能确定这是一只妖的内丹,但是她不确定对方的修为,也不确定是一只什么妖。
“妖丹取出来太久,上面的灵力和妖力都已经散尽了。”
没了灵力和妖气,妖丹应该会消散才对,如今这颗妖丹还能保持血珠的模样,想必这颗妖丹的主人生前修为不会太低。
步玉真人为何会把一颗妖丹放在手里时时把玩。
李杳皱紧眉头,疑团越来越多,多到她都快忘了在山上清修时心中无一物的清净,近日的银丝蛊也不安分,时时像游蛇在她身体游走,躁动不安。
这种感觉让李杳感到不安。
不安。
除了在凡人时期,她从未切实感受过这种感觉。对于化神期的她而言,不安不仅是感受,也是预言,她越靠近天道,这种预言的感觉就会越强。
李杳敛起心绪,放下珠子,转头看向宿印星。
“开始吧。”
还有一日就是宗门大会,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溪亭陟转眼看向她,袖子里的手攥紧了玉佩,最后他还是将玉佩藏进了袖子里。
宿印星看着桌子上的手札和血珠,抬眼看向溪亭陟。
“溪亭兄的师父没有旧物吗。”
“我师父三百前年还是一个外门的弟子,并无事关祭阵的旧物。”
溪亭陟面色平静道。
李杳看了他一眼,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
宿印星道:“各位,花月重影里的东西都是虚幻的,无论是人还是东西,不能动也不能碰,尤其是人,你们只是陌路人,不要尝试对他们说话,更不要试图改变他们的命运轨迹。”
“那什么,宿兄,我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嘴,我要是与他们说话了呢?”
瞿横有些犹豫地开口。
“无关的话并没有关系,只要不要透露未来的事便好。”
宿印星如是道。
“那我要是不小心透露了呢?”
瞿横小心翼翼地问,“我们会有危险吗?”
“没有。”宿印星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但后面看到的东西就不一定是真的了。”
“花月重影这门术法归根到底只是根据物体上的痕迹寻找以前的记忆,倘若受到外来话语潜移默化的影响,记忆就不一定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