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杳搭起眼皮,没说信还是不信。
她只道:“我只需要知道三百年前的事,你需要告诉我施展花月重影后,我要做什么助你登上掌门之位。”
“尊者这便是答应了?”
宿印星如是问。
李杳“嗯”了一声。
她扭头看向溪亭陟,身若韧竹的男人一直盯着她,对上她的视线之后下意识愣了片刻,片刻后他才道:
“既然已经谈妥,我便去找我师父寻三百年前的旧物。”
“不必。”
李杳淡声道,“我这儿有。”
李杳手里出现一本手札,她将手札放在桌子上,抬眼看向对面的宿印星。
“开始吧。”
宿印星垂眼看了手札一眼,又抬眼看向李杳道:
“若是只通过这本手札,便只能看到手札经历过的情景。”
他看向溪亭陟,“倘若想要看到更多,这种东西越多自是越好。”
溪亭陟明白他的意思,他站起身,对着李杳道:
“我将椿生送到师父身边,随便讨些旧物。”
李杳闻言,“我去找步玉真人。”
步玉真人留下那句诗,向来也是惦念着三百年前的事,既然惦念,总会留着一些东西睹物思人。
宿印星的视线在两人来回转了转,最后视线落到李杳身上。
“我与尊者同去。”
观星台的驿站外,李杳回身看向身后的宿印星。
“你修为太低,潜进去会被渡劫期的长老发现端倪。”
宿印星闻言,顿时道:“尊者应当有隐形符,给我一张隐形符便可。”
化神期的捉妖师画的隐形符非同小可,他拿着符纸,应当不会被渡劫期的长老发现。
李杳瞥了他那张明明与溪亭陟十分相似,却又因为乔装打扮,故意抹黑的脸,她别开视线。
“不给。”
宿印星:“?”
宿印星还没来得及理解李杳这句冷冷淡淡的“不给”是什么意思,就听李杳道:
“别顶着这张脸跟着我。”
说完李杳便消失在了原地。
宿印星:“???”
不要他跟着,那他跟来的意义是什么?
既然不准他跟着,刚刚在客栈里怎么不说。
昆仑派的驿站里,溪亭陟抱着银宝,刚踏进廪云真人的院子,廪云真人后脚便跟了进来。
他回头,正好看见廪云真人紧蹙着眉头的模样。
他看见溪亭陟,连忙道:
“你来得正好,刚好去瞧瞧润之,这孩子也不知道是头发被剃了想不开还是怎么的,竟然自废了筋脉。”
溪亭陟立在院子里,还没来得及说话,腿上便多了一个温热的白团子。
圆润有福气的金宝抱着溪亭陟的腿,仰头看着溪亭陟,额头尽是汗珠。
“阿爹!你怎么才回来?”
小崽子显然玩得很尽兴,一双眼睛被润湿得格外亮,身后还等着通体洁白的狼犬。
溪亭陟看着他,弯腰把银宝放在地上,他用袖子擦了擦金宝的汗珠。
“福安,带着弟弟去和阿通玩,阿爹有事,要再忙一会儿。”
阿通是狼犬的名字。
金宝看了看一旁皱着眉的廪云真人,又看了看溪亭陟,最后重重地点头。
等金宝牵着银宝,身后跟着和他一样高的狼犬走到屋檐下。
直到两个小崽子走了,溪亭陟才看向廪云真人。
“请师父带路。”
廪云真人走在前面,边走边道:“从小润之便听你的话,刚上山时,他谁也不理,只黏着你一个人。”
“你去劝劝他,劝他……”
廪云真人哑然了,筋脉都已经废了,如今再去劝,也只能劝他好好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