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透过窗户看着两人的霜袖一只手撑在灶房的窗户上托着下巴,定定地看着搂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身后的曲牧掀开面缸的盖子,看着见底的面缸,又扭头看向霜袖。
“小妖,面粉没了,去村里问问谁家卖面粉。”
曲牧把盖子合上,嘴里嘀咕:“这面粉也太不经造了,我这长寿面还未见雏形,这面粉就没了。”
他盘算要不干脆去城里买两碗得了。
他刚想让霜袖把灶房里的残局收拾了,他去城里找个师父学艺,不曾想,一扭头就看见了霜袖发呆的模样。
曲谙走到霜袖面前,抬手在霜袖面前挥了挥手。
霜袖回身,扭头不耐烦地看着他。
“边上待着去,老娘忙着呢。”
忙?
曲牧顺着霜袖的视线看去,正好看着他家公子和那位李姑娘从房间里出来,朝着两位小公子的房间走去。
曲牧扭头看向霜袖,一把捏着霜袖的下巴,像他平时捏狗崽下巴一样,他把霜袖的脸转过来面对着自己。
“小妖,你该不会是谁派来监视我家公子的吧?”
曲牧顿时认真地看着霜袖道:“你不会蠢得真听别人的话吧?”
霜袖的眼皮子顿时耷拉下来,看曲牧的眼神和看柳州那条未开化的狗崽一模一样。
一把拍开曲牧的手:“滚远点,老娘烦着呢。”
霜袖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坐在灶房的门槛上,双手撑着下巴,盯着两个孩子的房间。
那个女人和溪亭陟进屋后,门就关起来了,她看不见房间里的情景。
她不必怀疑溪亭陟会对孩子不利,但是她怀疑溪亭陟想给两个孩子找后娘。
还是一个大佬后娘。
霜袖在想,要是李杳在,李杳会怎么办?
李杳会很怂,怂得洒脱。
她会老老实实把正妻的位置让出来,求那个女人善待两个孩子。
一边落寞的离开,一边又庆幸两个孩子有了大佬罩着。
李杳,你可真怂啊。
你这么怂,她要怎么给你守住男人和孩子呢。
“奇怪,公子怎么带她进两个小公子的房间了。”
曲牧靠着门框站着,一只手抱着腰,一只手摸着下巴。
他垂眼看着坐在门槛的霜袖,若有所思道:
“你说公子是不是打算让李姑娘当两位小公子的阿娘?若是这样,那溪亭府岂不是要有喜事了?”
曲牧嘀咕道:“府里上次办喜事还是我小时候了,这么多年,府里的兄弟越来越多,却没有办过一次婚礼。要是少主成亲嗷嗷嗷……”
曲牧还没嘀咕完,一只手便狠狠在他小腿上掐了一把。
“你吵着老娘的耳朵了,要吵吵上别处去,少隔老娘面前嘀嘀咕咕的。”
她烦着呢。
两个人的话一字不落地传入李杳的耳朵里,李杳靠着窗户,听着霜袖咋咋呼呼的声音,嘴角浅弯了一下。
霜袖还是那个蹬鼻子上脸的霜袖,四年前敢骂捉妖师的娘子,四年后也敢吼捉妖师。
她看向屋子里的溪亭陟,看着男人整理着房间里另外一张床。
这是农户,不是客栈,房间没有那么多,她得和两个孩子睡在一起。
“你为何会把霜袖留在身边。”
李杳如是问。
“她只是小妖,离了捉妖师的庇护,会死的很快。”
就如同碧玲蛇一样,灵力低微的小妖只能在凡人城池讨生活。
若是运气好,活得艰难也活得长久,可若是运气不好,被抽筋扒皮都有可能。
溪亭陟转身看向李杳。
“她若是不见了,你也会难过。”
李杳给他留下来的东西不多,除了碎裂的赤魂果和两个孩子,便只有这一只日日藏在怀里的四脚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