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个小家伙,缩在角落里的蛇妖顿觉坐立难安。
她抬眼看向霜袖,碧绿的眼睛变得竖直的兽眼。
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们。
他们是无辜的。
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甲变长,一丝妖气凝聚在指尖。
不能这样对他们。
不能。
他们是无辜的。
蛇妖的视线变得模糊,眼里的一切都化了虚影,只有那两个孩子是清晰的。
“阿娘。”
兵荒马乱的车厢里,响起一道微弱的声音。
两只妖都听见这道声音,金宝也听见了。
“妖要折寿了!是‘干娘’,不是‘阿娘’!”
霜袖最先叫出声,她一把把金宝放在地上,然后抱起小小崽,捏着银宝的嘴。
“乖宝,这干娘和阿娘是不一样的,虽然都是娘,但这有明显的区别。”
“听干娘的,下回老老实实叫干娘,不准叫阿娘。”
这要是被溪亭陟听见,她真得折寿。
银宝愣愣地看着她,看了半晌后才像是想起要挣扎。
他扭动着身子,像一条怎么也按不住的鱼,鼓足了劲儿要下去。
霜袖也铆足了劲摁住他,看着他认真道:
“乖宝,你要开口啊!不然你干娘我这么自说自话很没有意思的,你阿娘以前就算再痴笑,抽空还回我两句呢。”
“怎么到了你这儿,你都不稀得看你干娘一眼了?”
金宝张着嘴,嘴唇圆成了一个o,惊讶了好半之后他看向霜袖。
“霜霜姨,他刚刚是不是和你说话了?”
“他都没有和我说过话。”
金宝委屈道:“他都不叫我哥哥。”
霜袖捏着银宝的手一顿,缓缓扭过头看向金宝。
“他从来没有说过话?”
金宝点点头,脸上还带着些许落寞。
“我给他买糖人,还喂他吃包子,可是他一直不叫我哥哥。”
小崽子委屈,小小崽的第一句话不是叫他的。
霜袖:“…………”
草率了。
她还以为溪亭陟教过小小崽说话,没想过这孩子从来不说话。
这显得她刚刚做的事情有些过分。
逼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说话,和逼一个哑巴说话有什么区别?
霜袖顿了片刻,规规矩矩地把小小崽放在了地上。
她看着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道:
“这件事是我们三……四个的秘密,除了我们四个之外,谁也不准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溪亭陟她不知道,但这要是被溪亭曲谙那孩子奴知道了,铁定得扒下她一层皮。
更别说喜欢说风凉话的曲牧了。
霜袖叮嘱完了两个孩子才抬眼看向一旁的蛇妖。
只见原本懦弱的蛇妖恍惚的看着她,瞳孔散开,像是被人下了迷药一般。
霜袖微不可见地蹙眉,挪过去看着她道: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