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角落后,小家伙转身,背靠着墙角蹲下,又变成了一朵小蘑菇。
只是这次不一样的是小蘑菇面对着李杳和金宝,一双黑黝黝的眼珠子盯着兔子花灯看。
金宝走过去,拎起兔子花灯,走到小家伙面前了才把兔子花灯放在榻上,他推了推兔子灯,把灯推到小家伙的面前。
“弟弟,你喜欢这个兔子灯么?”
小家伙愣愣地看着金宝,背抵着墙壁,李杳注意到金宝靠近他的一瞬间,小崽子的身子又往墙里面瑟缩了一下。
他看了金宝许久才重新把身子放松下来,垂眼看着脚边的兔子灯。
金宝都能看得出小银宝很喜欢这个兔子灯,又何况李杳呢。
李杳看着喜欢兔子灯的小家伙愣愣地看着兔子灯,明明灯都递到他面前了,他却迟迟不伸手,两只小爪子放在膝盖上,只是看着兔子灯。
金宝蹲在小家伙的面前,看了看小家伙,又看了看两人之间的兔子。
他率先伸出手指,碰了碰兔子灯上的兔耳朵。
“你碰他,他不咬人的。”
“这是假的兔子,阿爹说真的小兔子才会咬人。”
他以为小银宝是怕兔子咬人,所以才不敢碰。
李杳坐在榻边,一只手支着脑袋,静静地看着两个十分相像的孩子。
李杳在想,她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个两个孩子平安长大。
许是因为金宝适应过离开溪亭陟的日子,而银宝又不会说话,所以两个孩子才没有问她溪亭陟去哪儿了。
李杳抬脚走进山洞,阴暗潮湿的山洞深处传来水滴的声音。
滴答滴答,像是记录着时间的流逝。
直到走到山洞尽头,才见一点暖黄的微光。
烛火在铜盏里摇曳,在墙上勾勒出男人的影子,如同成年人手腕一般粗的铁链锁住男人的手腕,将他囚在了山洞里。
他还穿着那天被血浸透了的衣服,黑色的头发如同海藻凌乱的垂下,看着有些狼狈。
听见脚步声,溪亭陟抬眼看向李杳。
只见他原本白皙光洁的脖颈上多出了一些树枝一样的痕迹,像是干柴一样的枝条隐藏在他的血肉之下,像是在吸收着他血液里的养分。
溪亭陟看着李杳,一时间什么话也没有说。
李杳取下一旁的烛台,端着烛台走到溪亭陟身边蹲下。
暖黄色的烛光映着溪亭陟的脸,也照亮他脖颈上的虬结。
李杳盯着他脖子上像树枝一样的痕迹,盯了半晌后她才抬起眼看向溪亭陟。
“为何会被妖力反噬?”
溪亭陟一直盯着她,因为嗓子被李杳掐过,加上长时间没有说话,一时间,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看着李杳的眼睛,溪亭陟慢慢道:
“既然已经打算杀了我,又为何要救我?”
李杳将烛台放在一边,一手抓住溪亭陟的左衣襟,将男人的衣服扒到了胳膊上。
她看着那块已经如同树皮一样的皮肤,那是心脏的位置。
巴掌大的树皮从心脏的位置朝着四面八方蔓延根系,像蛛网一样伸展着枝桠。
李杳看着溪亭陟已经木质化的胸膛,伸出手,冰凉的手指碰到那块本应该没有知觉的皮肤上。
粗糙,坚硬。
和树皮已然没有什么两样。
苍白色的灵力沁入溪亭陟的胸膛,不过一瞬间,李杳便感受了熟悉的灵力。
是赤魂果。
李杳抬起眼看向溪亭陟。
“你是被赤魂果同化成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