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方才开启的石门此刻已被垮塌的石梁完全堵死，缝隙里渗出的黑血正顺着石梁纹路蜿蜒，像无数条活物在啃噬岩石。

他蹲下身触碰地面，青砖下传来的震动频率突然变得规律，像是某种古老阵法在运转。

系统界面红光频闪，提示音急促得几乎失真：「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来源为地下三千米，疑似血河大阵核心！」

\"看地面！\"张无忌突然低喝。

众人这才发现，赵无赦尸体腐烂处渗出的黑血正以诡异的轨迹汇合，在青砖上凝结成与石门符文同源的暗金纹路。

那些纹路如血管般蔓延，所过之处，碎裂的瓷器残片、焦黑的骸骨竟开始颤动——被烧成齑粉的瓷片重新拼合，焦骨表面泛起淡红，仿佛在吸收黑血中的力量。

\"这是血祭复苏？\"萧凡想起日记里的记载，后颈泛起凉意。

三日前洛阳城捕快颈间的\"血\"字刺青，华山脚下蒙面人滴落的血色，此刻都在他脑海中串联成线——血衣楼用活人血祭滋养的，根本不是什么\"血河大阵\"，而是封印在这山腹下的某种邪物！

令狐冲的剑尖戳中一块正在重组的瓷片，却见那瓷片突然暴起，割破他的手背。

鲜血滴落的瞬间，黑血纹路竟如饥似渴地涌来，将血珠包裹成暗红的晶球。\"他奶奶的，连我的血都吃！\"他甩了甩手上的晶球，那晶球落地后又钻进砖缝，\"这破地方到底压着什么东西？\"

张无忌的九阳真气在掌心凝聚成光团，照向密室最深处的檀木书架。

原本整齐的《大光明秘录》此刻正在自动翻页，羊皮纸发出沙沙的摩擦声，最后一页赫然画着镇压图：九根青铜锁链贯穿山体，锁头处刻满梵文，链身缠着的正是此刻在地面蠕动的暗金符文。\"这是当年阳教主说过的"血渊"！\"他声音发颤，\"光明顶密档记载，百年前有邪修试图用万人血祭召唤血魔，被少林、武当、明教联手镇压在此处。

原来血衣楼是要解开封印！\"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黑血如喷泉般涌出。

萧凡被气浪掀翻，系统界面终于解析出能量来源：「警告！血渊封印松动度97，建议立即撤离！」他挣扎着爬向张无忌，却见对方正用圣火令抵住不断垮塌的石壁——那面曾在光明顶护过无数教众的圣物，此刻竟被黑血腐蚀出斑驳痕迹。

\"先找其他出口！\"萧凡扯开衣襟，露出系统在他心口凝聚的能量光纹。

这是他吸收赵无赦邪功后转化的保命手段，此刻正随着血渊震动而发烫。

他短刃连挥，在石壁上凿出浅坑，\"师兄，你护着张教主！

系统提示说这密室连通着无量山地下河，只要凿穿岩层——\"

\"来不及了！\"令狐冲的软剑突然发出嗡鸣，那是剑鸣谷传下的警兆。

众人抬头，只见穹顶裂开一道尺许宽的缝隙，无数碎石如暴雨倾盆而下。

萧凡猛扑过去推开张无忌，左肩被碎石砸得几乎脱臼；令狐冲旋身用剑鞘挑起青铜鼎，替萧凡挡下致命一击。

鼎身发出闷响，裂痕中渗出的黑血却趁机爬上鼎沿，在三人脚边形成环形纹路。

黑血突然沸腾，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萧凡感觉识海刺痛，系统界面的数据流开始扭曲，竟浮现出一双猩红的眼睛——那是他在无数噩梦里见过的，属于血魔的眼睛。

\"封封印要破了\"张无忌的九阳真气被黑血压制，额角渗出冷汗，\"我们得得撑到\"

\"撑到什么？\"令狐冲抹了把脸上的血，却见血珠刚落地就被黑血吞噬，\"这鬼地方连光都在变颜色！\"

萧凡没有回答。

他望着地面不断扩大的黑血纹路，突然想起赵无赦临死前的笑——那不是绝望的笑，而是解脱的笑。

血衣楼要的从来不是九阳神功的本源，而是借他们的手，引动封印松动的最后契机。

穹顶的裂缝里渗出腥风，带着腐臭的血气。

萧凡强压下翻涌的气血，短刃深深插入岩缝固定身体。

他能清晰听见下方传来铁链崩断的脆响，一声，两声，第三声

\"抓稳了！\"他嘶吼着拽住令狐冲的手腕，另一只手扣住张无忌的腰带。

三人背后的石壁突然整体塌陷，露出黑漆漆的地下暗河。

但不等他们跃入，更多的碎石如冰雹般砸下，将暗河入口瞬间封死。

黑血漫过萧凡的脚踝，他感觉有冰凉的触感顺着血管往心脏钻。

系统提示音终于彻底紊乱，只余最后一句：「血渊解封」

密室的震动愈发剧烈，三人蜷缩在仅剩的狭小空间里，听着头顶岩层发出垂死的呻吟。

萧凡望着逐渐被黑血覆盖的《大光明秘录》，突然想起日记最后一页没写完的字——那被血渍模糊的半句，此刻在黑血映照下竟显露出真容：「待血魔降世，我等」

石块如雨点般砸落，萧凡咬着牙将两人往怀里拢了拢。

他能感觉到黑血中那股邪恶力量正在觉醒，像沉睡千年的巨兽睁开了眼睛。

而他们，此刻正困在这即将崩塌的牢笼里，与那巨兽隔着最后一层岩层。

\"坚持住。\"他对着被灰尘迷了眼的两人低喝，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不管下面是什么我们总要总要——\"

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打断了他的话。

穹顶最后一块完整的岩石轰然坠落，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萧凡在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刻，看见黑血中浮现出巨大的血色符文，那符文中心，一只猩红的眼睛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