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成孤好不容易给眼前的少女拉起来,劝说半天,终于不再磕头了,可是少女似乎打定主意要拜自己为师。
开口闭口就是师父长,师父短。
“师父,我叫阿茹娜,那个傻小子叫恩和。”阿茹娜像个跟屁虫一样缠在易成孤身边。
恩和这时候凑过来,干咳几声,开口道:“阿茹娜,你不是说要教这家伙骑马吗?不如现在我就去牵马来?”
阿茹娜兴奋的说道:“对对对!恩和你快去牵马来,我要让师父见识一下我的马术。”
易成孤也来了兴趣,毕竟之前确实被这匹黑马折磨的够呛。
恩和很快就骑着马赶了过来,还自认为很帅气的来了一个勒马甩鞭。
却被阿茹娜直接无视,连拉带拽的把恩和从马上拖了下来。
“看好了,师父!上马不能犹豫,不然马儿能感受到你的害怕,若是烈马定要将你甩下去才算完。”阿茹娜矫健的翻上马背,腰间挂着的银铃叮当作响。
恩和蹲在一旁削着木箭,听到“师父”二字,就看着不远处的阿茹娜,捏着嗓子学着阿茹娜的声音,说了一句,“师父,我阿茹娜第一次骑马,可没被甩下马背呦。”
“恩和!”阿茹娜听到恩和在揭她的短,一下子气的耳尖发红,随后阿茹娜神秘兮兮的对着易成孤,眨了眨她那双如星星般明亮的眼睛。
只见阿茹娜一手抓着缰绳,猛的一个侧身,身体几乎与地面齐平,单手从地上捞起一捧雪来。
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团成一个雪球砸向恩和的脑袋,看着雪球正中恩和的脑门。
阿茹娜开心的欢呼雀跃,大喊着:“我这雪球跟师娘一样准耶!”
易成孤扯了扯嘴角,刚解释到一半,“先不说我不算你师父,她更不是你师娘…”
就见恩和立即放下手中木箭,与马背上的阿茹娜来了一场雪球的较量。
易成孤的解释完全没有被胡闹的二人听见,如同他们手里的雪球一般…苍白!
恩和很快被从马背上跳下来的阿茹娜打的败下阵来,嚷嚷着让易成孤看看他的马术。
恩和上马后,揉了揉被雪球冻的通红的鼻头,满脸骄傲的说道:“虽然我以后肯定要成为狼骑,但是作为巴特尔之子区区骑马…哼哼!让你这个十二城的人见识见识…”
马鞭猛的一甩,恩和策马疾驰远去,并传来那后半句,“什么叫雪原第一骑手!”
恩和在马背上,时而半蹲,时而侧身如阿茹娜般捞雪。
在恩和也成功从地上捞起雪球后,冲着阿茹娜做了个鬼脸,然后猛的把雪球抛向空中,一箭将其射碎,化作漫天飞雪。
得意的恩和开始嗷嗷怪叫,随后又半蹲在马背上,要尝试在这颠簸的马背上完成倒立。
恩和一个前翻,脑袋垂在马的一侧,双手紧紧搂住马鞍,竟真的给他完成了。
恩和不停的张合着双腿,兴奋的喊着阿茹娜快看,阿茹娜撅着嘴正骂着臭屁的恩和,恩和一个失去平衡,直接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易成孤二人赶紧上前查看,恩和正躺在牛粪堆里直哎呦。
阿茹娜看到恩和不仅没事,还一头扎进了牛粪里,一下子笑的前仰后合,担忧的神色被瞬间抛了个干干净净。
就在恩和栽下马的时候,远处山崖上正趴着两个熊岩部落的探子,二人看着这一幕也是没忍住的笑出声来。
一边嘲笑着巴特尔真是有个傻儿子,一边抱怨那新找的苍狼部落奸细怎么来的这么慢。
天色渐渐暗下来,易成孤在那不靠谱的阿茹娜跟恩和指导下,也慢慢的掌握了个七七八八。
三人看着天黑了,便又重返山上寨子,恩和拉着易成孤一脸不可置信,“你真是从后山那边爬上来的?”
易成孤轻轻点头,恩和听到有人能从那里爬上来,还是在没有绳子拉着的情况下,神色就像是活见鬼了一样。
说笑着到了门口,易成孤看到在山下挖冰土豆的奴隶们也背着大筐赶了回来。
而之前那向黑瘦汉子透露他行踪的长脸妇人也混在里面,那长脸妇人抬头看到易成孤正直直的盯着她,赶紧匆忙的低下了头。
易成孤没多想,只当是那妇人可能觉得自己会找她麻烦。
虽然后来也听萧无忧说过,就是这妇人将巴特尔带到她藏身的山洞,但是这些奴隶在部落里已经算是别人私有的。
易成孤无权过问,所以便暂时不准备找那妇人的麻烦。
回到帐篷,萧无忧正在用那些灵髓石恢复着伤势。
在萧无忧得知易成孤如今也是修士后,一开始死活不肯用,执意让易成孤先用来恢复伤势。
但是易成孤没敢告诉她,体内魂种与闻夜的秘密,闻夜之前告诉他,这些事别人知道了会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便随便编了一些蹩脚的借口,好说歹说总算是糊弄着萧无忧决定先自己恢复好内伤。
萧无忧见易成孤回来了,便停止了盘膝吐纳,拿起了锅又朝着火炉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易成孤如临大敌的神色。
正在易成孤思索着如何委婉的说出,自己伤势已经好了,煮粥这些小事我自己来就行了。
一个脑袋突然从帐篷外钻了进来,身子却留在门帘外面,就这么露着一个脑袋,眨着明亮的眼睛。
“师父,师娘!嘿嘿,没有打扰你们的好事吧?”阿茹娜古灵精怪的冲着易成孤一直挤眼睛。
面对萧无忧投来的那疑惑的眼神,易成孤连忙解释道:“绝对不是我教她这么说的。”
阿茹娜看着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的易成孤,捂着嘴嘻嘻一笑,脑袋退出帐篷在外面喊道:“师父,巴特尔喊你去一趟大帐。”
易成孤看着萧无忧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没底,便匆忙的留下一句我先过去后,逃离了帐篷。
萧无忧看着那匆忙的背影离开后,轻轻掩嘴一笑。
或许天下所有少年一开始都是这般,情窦初开却慌不择路。
看着少女的眼神便觉得如那江湖秋水一般,时晴时雨。
难测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