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洞内其余五名士兵各自对视一眼，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枪法好。”

“子弹都给我。”

“等我将子弹打完了，你们直接将手榴弹拉响，咱们好兄弟一起上路，黄泉路上还能有个伴。”

“手榴弹拉弦的时候，大家靠得近一点，最好压着手榴弹一起炸，这样都能炸得死，省得活受罪。”

“咱们虽然穿上了晋绥军的军服，但骨子里还是川军爷们！不能让狗日的小鬼子落了好！”

李正飞是排长，在连长解国柱不在的时候，他自然而然接任了指挥权。

“排长。”

“手榴弹拿去杀鬼子！”

“能杀一个算一个。”

“浪费在我们身上可惜了。”

“哥几个都说好了。”

“到时候舞着大刀还要向鬼子发起最后一轮冲锋呢！”

“不管咋个样。”

“临死之前也得多消耗鬼子几颗子弹不是？”

“嘿！”

“咱们就算是死，也不能浪费咱们自家的弹药。”

“咱们川军穷。”

“省一点是一点。”

赖金川挥了挥手中的大刀片子，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

他是个老兵油子，外号老泥鳅，当兵也不知是十年还是二十年了，反正年年都是来混军饷的。

当了十几年兵，愣是靠着脚底抹油活得好好的。

不过出川打鬼子之后，这个老兵油子的脚底抹油大法好像就不太好使了，屡屡受伤。

不是在冲锋路上被鬼子的三八大盖咬上一口，就是在殿后的路上被鬼子的炮弹碎片来上一哆嗦。

又或者在和鬼子拼刺刀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胳膊。

“老泥鳅，你小子……”

“好兄弟！”

“一辈子！”

李正飞虎目泛红，忍不住一拳头砸在赖金川的胸口上。

“嘶……”

赖金川倒吸一口凉气，脑门上渗透冷汗。

“排长。”

“你也不能为了省手榴弹，就一拳头将我砸死啊！”

赖金川半开玩笑道。

“老混蛋！”

“手榴弹你来扔。”

“子弹我来打！”

“弹药耗尽之后。”

“一起往外冲！”

李正飞下达了命令之后，随即拿起枪，将脑袋探出窑洞外，做出射击姿势。

“连…连长？”

李正飞懵了……

此刻使劲揉了揉眼，生怕自己眼睛是不是看错了。

这才过去多久？就回来了？

而且……

鸟枪换炮？

人均肩膀上都扛着两支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