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同学，你也得叫你的家长来一趟。”苏小朵对李程说，“你打了我儿子，这事儿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李程瞧着苏小朵，摊开了手：“你没听李娟那个娘们说吗？我爸妈下乡以后就不见人影了。”

“我就和老爷子一起过活，他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糊涂起来，连我都不认识。”

“你们愿意找他就找呗，只要不怕他一犯病就往地上躺就行。”

苏小朵瞧着这个满脸都写着“换所谓”，“爱咋咋地”的小子，心里头暗暗叹了口气。

卫献知的眉头也微微地锁在了一起。

苏小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卫献知的眉头也锁在了一起。

这个年代因为父母下乡，孩子被迫和老人在一块的情况比比皆是。

大多数的孩子都是野蛮生长。

长得正，那是老天保佑，长歪了，那也埋不得谁。

能吃饱饭就是最大的福气了。

“那就请你道歉。”苏小朵说，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因为星朗是出自真心的想要帮助你，他甚至连自己的水壶都拿给你用了。”

“可是你却利用他的好意来伤害他。”

苏小朵的话，让李程的神色有一点松动，他抬眼看向了秦星朗。

说实话，李程还是有点欣赏秦星朗这小子的。

尤其是他说，自己就算躺下趴下也绝不跪下。

有骨气！

李程走过来，收敛起平时吊儿郎当的语气对秦星朗说：“很对不起，秦星朗同学。”

秦星朗怔了一怔，说心里话，他真的对这个李程很不理解，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他。

说他是好人，他却收钱来殴打自己。

说他坏，他道起歉来又挺痛快，挺真诚。

秦星朗没法说自己应不应该原谅。

他发现，好像有越来越多的事情，不是黑和白就能区分的。

还有很多，处于黑白之间的中间地带。

“你原不原谅都无所谓，我已经道歉了。”李程道，“我们打你了，你们也打我们了，我向你道歉，而且不需要你们的道歉，就这么扯平了吧。”

说罢，他挥挥手，带着他的两个伙伴走了。

“哎，你！”商子安想要揪住李程，却被他老子又一脚踢在了屁股上。

“没完没了了？！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咋回事，逮着个机会就得去闯祸，哪儿哪儿的热闹都少不了你！”

商子安揉着屁股，嘀咕了一句：“哪儿跟哪儿啊……我哪有……”

“小苏啊，就这么让那小子走了？”周嫂子低声问苏小朵。

“不然怎么办？”苏小朵叹了口气，“他父母不在身边，爷爷又糊涂，恐怕连个真正能管教他的人都没有。”

“换句话说，能长成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是烧高香了。”

苏小朵看得出，这个李程本性不坏。

起码，他还有良知，不像吴铁人那样已经坏到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