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上给秦星朗拿衣服的时候,可没瞧见他的手腕上有这样的伤。
“没什么,”秦星朗迅速把手缩了回去,“我帮陈老师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
不小心吗?
苏小朵注意到了秦星朗脸上一闪而过的局促和紧张,愈发疑惑。
可秦星朗却紧张地背着双手,不想让苏小朵看,目光还有些躲闪。
苏小朵和卫献知对视了一眼。
“弄伤不怕,上点药。”卫献知说着,拉起了秦星朗的手。
秦星朗畏缩了一下,终究还是让卫献知帮他把袖子挽了上去。
秦星朗的皮肤很白,是那种晒不黑的白,手腕上一道伤痕触目惊心,明显是被树枝或者什么抽上去的。
这难道,是陈老师干的?!
苏小朵心里一沉,但表白却没说什么,而是拿出药,替秦星朗处理了一下伤口。
药洒在手腕上有些疼,秦星朗咬紧了牙关,没有发出声音,还悄悄地抬眼去看苏小朵。
苏小朵假装没发现他在悄悄看自己,替他包扎好伤口,便笑着摸摸他的脑袋。
“我儿子真坚强。”
秦星朗见苏小朵并没有因为自己受伤的事情责怪他,顿时露出了灿烂的笑脸。
“那你们和狼牙玩吧,妈妈和爸爸做饭去。”苏小朵笑着站起身,道,“记着,如果有人敲门,一定要问清楚。”
“如果不是周婶子、刘婶子和张婶子一家,都要问过爸爸妈妈之后再开门,知道了吗?”
“知道了。”秦星朗点头。
“知道!”圆圆这会儿还在和狼牙玩,听苏小朵这么叮嘱,高高兴兴地举起了手。
苏小朵和卫献知来到厨房,彼此的脸色都很凝重。
“会是陈老师体罚星朗吗?”苏小朵问。
她觉得陈老师不是那样的人,但如她所说,人性是最不舍得考验的。
有多少人披着熟人的外衣,做着最伤人的事情。
卫献知沉吟了片刻,方道:“明天我去学校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苏小朵说。
卫献知点了点头,两个人再没有对这个提起半句。
秦星朗其实吃饭的时候很紧张,生怕苏小朵和卫献知再问他伤口的事儿,见爸爸妈妈没有再提,秦星朗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这次,他没有和卫献知一起洗漱,而是等卫献知和苏小朵他们都洗漱完,才端着脸盆进到了洗手间。
这会儿还是夏天,爸爸妈妈都睡着了,秦星朗咬着牙脱下外衣,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背后青紫交加的伤痕,眼中渐渐地溢满了泪水。
他打开水龙头,用力地洗了两把脸,然后低头用水龙头的水冲刷着自己的头。
凉水从后脑向前汩汩流下,带走了他的眼泪。
不能哭。
秦星朗在心里对自己说,绝对不能哭。
不能给亲生父亲丢脸,也不能给现在的爸爸妈妈丢脸。
绝对!
不能哭!
也不能认输!
秦星朗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