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云层被利爪撕开一道裂口，魔怪身上赤红鬃毛在狂风中翻涌如岩浆。

他知道这就是郭嘉夺舍的那头魔魈。

魔魈虬结的四肢撑开嶙峋山岩，青灰色皮肤覆盖着暗金纹路的鳞甲，每片甲胄缝隙都渗出幽蓝磷火。

当它仰起头颅，额间六支螺旋状犄角刺破天穹，缠绕其上的灵索突然迸发猩红光芒，将方圆百里的流云染成血雾。

灵索显然是合宗其他修士与它对抗时候，由五阶灵符攻击留下来的。

魔魈双目似铜铃的眼眶里嵌着两团熔化的黄金，瞳孔深处翻涌着黑曜石碎屑般的星点。

每当它转动眼珠，眼眶周围虬曲的金色眉毛便腾起硫磺火焰，烧灼得空气噼啪作响。塌陷的鼻梁两侧裂开八道深紫褶皱，随着呼吸喷出霜雪与火星交织的吐息，坠落的星火在触及山体瞬间炸开丈许深坑。

覆盖着青铜色角质层的巨掌扣住山巅，利爪深深楔入玄武岩时，整座山体发出悲鸣般的震颤。

它背脊凸起的骨刺穿透云雾，每根尖刺末端都悬挂着风干的妖兽颅骨，此刻正随着山风奏响凄厉骨笛。

当魔魈屈膝半跪，腰间垂落的千年玄铁锁链撞击山崖，迸溅的火星竟在半空凝成鬼面图腾。

千年玄铁锁链来自合宗的护宗大阵，可现在对魔魈一点束缚力都没有。

一方面是护宗大阵没有强者主持；另外就是大阵已经被破了，效果大打折扣。

藏龙涧的寒潭突然沸腾，水面倒映出它后颈鬃毛间若隐若现的第三只竖瞳——那只深紫色的眼睛始终紧闭，但每当魔魈发出低吼，竖瞳表面的咒文就会流转暗红光泽。

“吼！”

魔魈一声大吼，巨大手臂托着大掌向窦恶清两人拍打来。

如此看来，郭嘉神志丧失，连窦恶清都不认识。

不过，因为魔奴印的关系，魔魈还是本能地没有攻击窦恶清，而是把攻击目标对准了炼虚境的余凤仙。

其实，窦恶清只需施展魔奴印对应的御奴诀就可以控制魔魈，但他想看看魔魈此时的战力，让它和余凤仙这炼虚强者交手看看。

“自不量力！”

余凤仙一声娇哼，突然身前出现一只比魔魈还大的巨掌向它拍下。

眨眼间，魔魈就回归郭嘉模样，个体也恢复成一个正常人。

于是，窦恶清和余凤仙一起飞入藏龙山合宗山门内。

余凤仙欲要再度出手，大有一举灭杀郭嘉的打算，幸好窦恶清拦截得及时。

“且慢！”

郭嘉感觉自己被死神盯上了一般，下一刻就要生死。

但他顾不得那么多，对着窦恶清就跪拜下去。

“师尊，我有负您的重托。”

其实，他倒是有些想一死白了了。

如今这个合宗都被他毁于一旦，不仅是心中对窦恶清有愧，他自己对合宗也是有着深厚的感情。

合宗的发展壮大虽然脱不了窦恶清的功劳，但郭嘉可是亲力亲为把合宗壮大起来的。

郭嘉虽然夺舍了魔魈，但他修炼的可不是魔道，不像其他魔修那么冷酷无情。

窦恶清通过吴妮身上的魔奴印感受到她的存在，神识从郭嘉神识多个角度探查，结合宽海的记忆，发现郭嘉身上的蹊跷。

如今郭嘉和花不败有点类似，合宗其他修士被魔修魔染后，相当于和魔魈成为了一体。

魔魈本欲借合宗所有修士之力，一举突破到五阶大圆满，所以把所有人融为了一体，成为他的道躯。

但是，郭嘉毕竟只是通过夺舍获得的魔魈道躯，他并不是真的魔魈，导致突破棋差一着。

因此，合宗其他修士虽然看起来和魔魈道躯融为了一体，但许多修士还能拥有独立性。

只是实力太弱，无法从道躯中分离出来。

窦恶清弄清这点，组织好语言对郭嘉说：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宗门其他人只是和你合为一体了，只要你彻底掌控魔魈这具道躯，他们就可以回归。”

“真的？”

“当然，你的成长还能对他们的修为有促进呢。”

窦恶清说着把一个储物戒扔给郭嘉，里面可是装有不菲的五阶修炼资源。

“你找个地方修炼去吧，尽早修炼有成，把他们放出来。”

他接着把郭嘉打发走，余凤仙有许多话想问他了。

“我都没有看出来的事情，你怎么看出来的？”

“宗门里还有我的人啊。”

窦恶清不假思索地回道。

“啥？”

“哦，这得从魔奴印说起。郭嘉既是我的弟子，还被我种了魔奴印。宗门里还有几人也被我种了魔奴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