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汗,您又何必与他们置气。”
拓跋格桑端过一杯温热的马奶,递给拓跋诘。
拓跋诘接过,却没有喝,只是摩挲着杯壁,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这些老家伙,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如今动了他们子侄的奶酪,自然要跳脚。
不过,这也好,正好让林风那小子,给他们好好紧紧皮。”
“父汗是想借林风的手,敲打那些部落贵族?”
拓跋格桑冰雪聪明,一点即透。
“呵呵,算是吧。”
拓跋诘微微一笑,
“雄鹰营那摊子水,浑得很。
里面的关系盘根错节,便是那扎,也未必能理得清。
林风是个外来者,没有这些顾忌,正好让他去搅一搅。
我倒要看看,他这条强龙,能不能压得住这些地头蛇。”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你不觉得,他练兵的方法,虽然古怪,却似乎……有点意思?”
拓跋格桑回想起刺探汇报中,那些雄鹰营军士七日来的变化,虽然依旧叫苦连天,但精气神确实与以往不同,隐隐透着一股军人该有的铁血和服从。
她微微颔首:“女儿也觉得,此人行事,不拘一格,往往出人意料。或许,真能给我们带来惊喜。”
“惊喜,还是惊吓,还未可知啊。”
拓跋诘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目光望向帐外,仿佛穿透了重重帷幕,落在了遥远的雄鹰营。
此刻的雄鹰营,确实已经换了番模样。
七日的地狱式操练,让这些曾经养尊处优的少爷兵们,结结实实地脱了一层皮。
黝黑的皮肤,粗糙的双手,还有那眼神中消磨殆尽的浮躁与傲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可见骨的疲惫,以及一丝丝被磨砺出来的坚韧。
卯时的号角依旧准时吹响,但已经不再需要哈巴特挨个帐篷去催命。
那些军士们,虽然依旧骂骂咧咧,动作却麻利了许多,挣扎着从硬板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奔向操场。
迟到?不存在的。
侯爷的军棍可不是吃素的,那滋味,谁试谁知道。
晨曦微露,九百多名军士已经快速地站成了队列。
虽然依旧谈不上整齐划一,但比起七日前那副东倒西歪、衣冠不整的模样,已然是天壤之别。
林风依旧是一身黑色劲装,站在高台之上,神情冷峻。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先训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台下的队伍。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怪的安静。
士兵们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位喜怒无常的侯爷今天又准备了什么新花样来折磨他们。
“很好。”半晌,林风终于开口,声音平静,“看来,你们的骨头,比我想象的要硬一些。”
台下无人应答,只有粗重的喘息声。
“七天的站军姿、负重越野、队列训练,只是开胃小菜。”林风话锋一转,“从今日起,我们要加点新东西。”
众人心中同时“咯噔”一下,暗道果然。
“草原上的勇士,离不开弓马。”林风继续道,“但你们之前的骑射,在我看来,如同儿戏!”
此言一出,台下顿时有些骚动。
骑射可是他们这些草原汉子引以为傲的本事,被林风说成儿戏,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不服之色。
“怎么?不服气?”林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哈巴特,出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