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过你。”

“你打不过我。”

陆格安没有动。他跪在原地，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苏哲，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吗？”

他空洞的眼睛看着苏哲的反应。

但他只能看到苏哲面无表情的脸。

于是，陆格安笑了。

“的确，你不是苏哲。”

陆格安抬起头，呼出一口气，白色的气息从他的头盔中冒出，在冰雪中格外显眼。

“告诉我，你的身份。”

苏哲弯下腰，做出一个鞠躬的姿势。

他的头凑近陆格安的耳边，轻声笑着。

那只调皮的乌鸦闪过一道傲慢的光芒，黑色的羽毛形成一个快速旋转的风暴，在狂风暴雪的冲击下将苏哲的身体笼罩。一道淡淡的黑光让他显得无比神秘。

“陆叔叔，是什么让你不惜一切代价保护陆清瑶？”

“是因为她体内存在的神力吗？”

陆格安突然瞪大了眼睛，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别惊讶。”

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外套的内衬。

“我对你的造神计划了如指掌。”

“然而……”

苏哲的眼中闪过和维加一样的光芒，甚至他的声音也变得狡黠而调皮。

这已经不是苏哲的声音了，陆格安清楚地知道。

“试图成为神明？嘻嘻嘻嘻嘻嘻——”

乌鸦站在苏哲的肩膀上，身体的各个关节几乎扭曲到了，超出生理极限的程度。

就在这时，狂风渐渐平息。

一股恐怖的、毫无生机的气息瞬间笼罩了一切。

仿佛在天空中倒置，一只巨大的死眼冲破了天空和云层，盯着雪地上的陆格安。

在白雪覆盖的地面上，不知为何，强烈的火焰突然闪烁起来，就连大地也成了对神明的祭品。

陆格安感到喉咙里一阵沉重和粘稠，他急促的呼吸声，仿佛是人类理性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个奇怪而混乱的声音，从世界的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小子，你似乎在无视一位真正的神明。”

一只巨大的眼睛悬浮在混乱的天空中，从它的边缘渗出滴滴漆黑的雾气。

陆格安感到脖子一阵发凉，突然朝两边看去。

不知何时，大地已经被难以形容的奇异生物所覆盖。

它们似人却又非人。

它们的四肢似乎脱了臼，不断扭曲着，在那只巨大的眼睛下，每个生物的面部特征，都在机械地进行着怪异的仪式。

陆格安站起身，看向身后。

那些邪恶的信徒绵延数千英里，都散发着恐怖和不祥的气息。

很快，那些非人的生物挣扎着站起身来，强行挪动着它们颓废的身躯，开始朝相反的方向转圈跳舞，仿佛在欢迎那位，从上方注视着世界的神明。

一只巨大的乌鸦在天空中飞翔，它的喙慢慢张开，几条螺旋状的舌头在空中挥舞，将从天空中渗出的黑烟汇聚到嘴里。

瞬间，它的独眼闪过各种疯狂的景象。

陆格安的头被一只无形的巨手压下，强行转了回来，他的眼球仿佛被捏住，茫然地盯着那只乌鸦。

在他看向乌鸦眼睛的那一刻，陆格安的理智开始不断崩塌。

他眼前的一切似乎变得更加动荡不安，信徒们嘴里模糊不清的呼喊声，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他的眼睛仿佛被烟雾腐蚀，变得浑浊不清，嘴里慢慢地喃喃自语道：

“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