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香匆匆跑过来,粉色的长发还滴着水,她看着被光影笼罩的木屋,指尖距离那层潋滟仅剩半寸时,急急刹住,没敢碰。
她转头看向山海和风海,急切问道:“扶楹她,她怎么样了?”
星曜上前,轻轻揽住鲸香颤抖的肩膀。
山海摇了摇头,抬手拍了拍星耀的肩,沉声道:“风海受了伤,我得带他回族里一趟,星耀,你留在这里守着少族长……”
说到这里,山海话音一顿,余光扫过光影浮动的木屋,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声道:“……和里面那位。”
星曜沉默颔首,目送山海和风海离开海岛。
木屋里时不时传来一声支离破碎的喘息,鲸香急得团团转。
她抓紧星曜的手臂,有些担心:“扶楹不会有事吧?”
星曜没说话,巴克却闷声道:“她那么厉害,肯定没事的。”
鲸香用力点了点头,发间的水珠随着动作甩落:“是啊,她可是能从魔海渊里出来的人,肯定没事的,没事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唇却有些颤抖。
扶楹虚倚在澹月身旁,发丝早已被冷汗浸透。
她听着外面鲸香叽叽喳喳的声音,不断深呼吸,在一阵阵剧痛下,攥紧澹月的手腕,虽说不是头一回生孩子,但每一次疼痛都格外真实。
澹月眼睫轻颤,蔚蓝的眼瞳里倒映着破破烂烂的木屋。
他只觉得手腕有些沉重,耳边是一阵压抑的痛吟,迷茫间,混杂着血腥气的咸湿的海风拂过鼻息,艰难侧首,便看到朦胧的纤细身影。
她的手扣着他的手腕,青丝散乱,腰侧熟悉的契纹若隐若现。
澹月骤然回过神来,一下子从平铺的鲛绡叶片上坐起身来。
他消瘦的指节蜷缩,苍白的脸上满是震惊,似乎不明白,明明孤注一掷去了魔海渊,为什么会和扶楹待在一起?荒谬至极。
扶楹蓦地回首,澹月正支起身子看他,冷白的皮肤透着病态的苍白,蔚蓝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颈侧,像被海水浸透的绸缎。
他脸色虽苍白憔悴,却依旧难掩一种精致蘼艳之美。
“……醒了?”扶楹喘着气扯出一个笑,话音未落又被逼出一声闷哼。
剧痛如潮水般席卷全身的刹那,扶楹倏然攥紧澹月的手腕,随着她压抑的痛呼,一枚拳头大的卵滑落在鲛绡上。
澹月僵住,浅蓝色的瞳孔里正映着那颗微微脉动的卵。
扶楹胸膛起伏,剧烈喘息,她垂眸凝视着那流光溢彩的卵,七彩光泽在卵壳上缓缓流转,时而泛起珍珠般的莹润光泽。
她眉心微动,果然,是不夜侯的。
月余就生产,从时间来看,也确实只有虫族能办到。
扶楹伸手,把七彩色的卵捧起,拳头大小的卵壳里传来微弱的脉动,虽然无法透过卵壳看清里面,却能感知到这是一个近乎孱弱的小生命。
她低垂眼睫,拿出几株珍惜的灵药,在掌心细细研磨成莹润的灵液,指尖轻点,药液便缓缓渗入到卵壳中,流光溢彩的卵壳顿时泛起一阵温热。
这幼崽在腹中时就遭了大劫,挣扎降生,已是拼尽了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