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看着朱标问道。
即便此刻只有父子二人,英武殿里的氛围依然沉重压抑。
“父皇,儿臣已收到飞鸽传信。
巢湖水师表示愿意追随孩儿。”
朱元璋微微点头,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你即刻传令巢湖水师,让他们以护送粮草北上、协助天德等人剿灭三部女真为由,沿海岸线进发。
目标是崇明岛的水师!
务必全力封锁崇明岛上的备倭水师,阻止他们出海!”
朱标领命而去。
朱元璋沉默片刻,目光落在吴祯与吴良身上,似有深思。“看来朕得有所行动了?”
朱标心头一紧,略显忧虑地说道:“父皇此举莫非针对吴家兄弟?可此事虽明了,却无实证,贸然出手恐难服人,必生事端。”
这正是朱标心中最大的顾虑。
而吴良等人,也正因为此胆敢对李顺下手。在缺乏确凿证据的情况下,纵使父皇知晓,也难以对其施以重罚。
朱元璋此刻显然已被激怒,然而强攻并非明智之举,毕竟师出无名。
听闻此言,朱元璋淡然开口:“标儿无需忧心,治罪需凭据,而平乱只需疑心即可。”
朱标震惊:“可他们尚未有确凿之举啊。”
“很快就会有了。”
夜幕下,朱元璋的声音虽平静,却透着浓烈的杀意。
———
在春和宫内,太子妃吕氏满怀期待等待朱标归来,以便实施她的计策。
身旁的香皂和肥皂便是她的倚仗,希望能借此稳住太子的心。
吕氏依照对朱标的认知,料想他不会耽搁太久便能归返。然而,左等右盼,始终不见人影。时间久了,她心中焦虑渐消,困意袭来,竟倚坐在浴盆边沉沉睡去。而朱标依旧没有出现。
夜深人静,吕氏坐在椅上,轻微的鼾声悄然响起。
过了许久,睡梦中的吕氏身体逐渐向前倾倒。
当倾斜到某一极限时,终于失去平衡,整个人直直摔入浴盆。
浴盆本是供沐浴所用,水量有限,无法提供有效缓冲。
只听“砰”的一声,是她头部撞击盆底发出的声响。
吕氏吃痛受惊,猛然醒来,手足无措地胡乱扑腾。
待她从盆中站起,清醒过来后,早已吞咽了好几口水,鼻子也进了水,咳嗽不止,眼泪鼻涕齐流,十分狼狈。
屋外守候的侍女听见动静闯进来,见状赶紧递上物品为她擦拭。
“我没事,你还是出去守着吧。”吕氏止住咳嗽,镇定下来,对侍女说道。
侍女忐忑地说:“太子爷或许是遇上了要紧事,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
您还是别等了,夜已深,先去休息吧。”吕氏轻轻摇头,“不必,我就在这儿守着。
太子每日忙于国事,我虽为女子,无甚作为,但至少能让这府邸井然有序,让他少些烦忧。
能为他分担一些疲惫,便是我最大的意义。”
听罢,那侍女由衷感慨:“太子有您这般贤妻,实乃大幸。”
吕氏笑了笑:“能在太子身边侍奉,才是我的福气。切莫弄错身份。”
侍女走后,吕氏嘴角浮现笑意。显然,刚才那话让她颇为愉悦。
她解开湿透的衣衫,擦干身体,换上干净衣物。手指轻触额头,刚才撞伤之处已成红印,无碍。
继续等候的间隙,她低头凝视,那红印渐渐淡去。咬咬牙,她忽然跪下,将头撞向浴盆边缘。
一声巨响后,吕氏发出低沉的,因疼痛而扭曲了脸庞。
再抬眼拿镜子一照,只见额头处已鼓起一块如鸡蛋大小的青紫色肿块。
看见这肿块,她嘴角扬起笑意。
这样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