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算你什么主子,你的主子该是裴七叔。不然你怎么不报殿下的名,报的是裴七叔的名?”元韫浓似笑非笑。
她道:“这个王府确实不姓元,我还不算是府上的主子,但我原是你殿下的主子。”
她拿着清河王府上下各房各支以及全部门客僚属的名册,手里这一册就有此人的名字。
“也不过如此。”元韫浓走入檐下,将名册扔进炭盆,火舌瞬间吞噬了名姓。
她有些无聊了,“等到这回结束,不过他们认不认,也会意识到,我也是这府上的主子。”
“小满。”她摆了摆手,“把这两人拖下去在正堂前杖毙,叫所有人都看着,立场不明、不敬主上、言辞忤逆”
焦糊味在弥漫,门外突然传来环佩叮当。
裴令仪一身蟒袍玉带,身上还沾着诏狱的血腥气,“阿姊发落人的手段,倒比刑堂那些废物高明,那群废物到现在还没撬开北凉细作的嘴。”
元韫浓反手将合欢扇砸向他面门。
裴令仪不躲不避,任由扇骨在颧骨砸出了一道红痕。
旁边的亲卫见元韫浓居然如此对裴令仪撒气,皆有不满。
“阿姊别气坏了自己。”裴令仪柔声道。
“殿下!殿下!这妖女要杖毙我等啊!”那两个人顿时挣扎着嘶吼起来。
元韫浓冷淡地注视着这一幕,没有反应。
“阿姊说得还不够明白吗?”裴令仪转头看向身后的亲卫。
亲卫们立即将两人拖了出去。
细雨转急,元韫浓道:“清都,你养的狗越来越不懂事了。”
“名册已经送来了,阿姊挑顺眼的来杀,不必顾忌什么。”裴令仪笑了笑,“还是说阿姊不想管,我来处理?”
裴令仪无视身后二人的哀嚎和求饶,跟随元韫浓进了门。
“我们日理万机的清河王怎么来了?”元韫浓倚回软榻时挑眉。
“我是来问阿姊一会的议事愿不愿意来。”裴令仪故作落寞,“一会裴氏剩下的族老和旁支们都会来。”
他一副柔弱的模样,似乎难以应付一群豺狼虎豹的亲戚。
元韫浓斜睨他一眼,“怎么?你对付不来他们了?”
“嗯。”裴令仪温顺地低下头,“我一个人不可以。”
元韫浓轻嗤一声,明知道裴令仪是演的,不齿于他这为了博同情什么都说的姿态,但还是点了头。
裴令仪唇边的笑意更深,“好,到了时候我差人来请阿姊。”
等到裴令仪差人来请了,元韫浓正在吃茶点。
人来请了她也不急,不紧不慢地吃完了那一盅木瓜雪蛤才动身。
元韫浓姗姗来迟,吸引了议事厅一众人的视线。
他们似乎对元韫浓的迟到和轻慢感到相当不满,他们本就不高兴元韫浓参与进来。
毕竟元韫浓的母亲是长公主,父亲又是保皇派,她身上流着南慕的血脉,怎么看都不是自己人。
裴令仪看见元韫浓来,就起身相迎。
这叫底下人都不得不憋着一股气,也起身低头,“郡主。”
元韫浓对这些不满的视线视若无睹,旁若无人地上去坐在了裴令仪身边的主座上。
她发觉好几个位置上都没有人,顿觉不悦。
什么人架子比她还大,敢在她和裴令仪之后到?
“是谁这会还没来?”元韫浓问。
裴令仪觉察到她的不悦,含笑在桌底下握住了她的手,安抚般轻轻摩挲了几下。
元韫浓瞪了他一眼,还笑得出来?
那几个旁支都快要骑到他头上去了。
裴令仪却好像更高兴了。
孙鹃纨早就看那些人不顺眼已久,但是裴令仪不发作,她也不好越俎代庖。
如今见元韫浓为此不悦了,立即积极道:“都是姓裴的。”
“哦,是那几个倚老卖老的老东西啊。”元韫浓轻嗤一声。
孙鹃纨相当赞同:“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