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颜律勾唇,“让我看看虎符。”
裴令仪举起虎符,青铜在熹微晨光中泛着一闪而过的幽蓝。
那颜律点了点头,“扔过来。”
裴令仪抬手,将那枚淬了毒的假虎符丢了过去。
那颜律伸手接住虎符,松了口气。
“虎符已经给你,那我要的人呢?”裴令仪冷声问道。
“哦——你是说朝荣郡主啊?”那颜律收起虎符,笑了一下,“已经……死了。”
这似乎是一个讯号,朝阳已经完全升起,自裴令仪身后响起的号角声穿透浓烟。
“报!左右两翼有轻骑兵破阵!”斥候疾冲到那颜律面前。
那颜律阴沉地看向裴令仪,“看来你是真不顾你阿姊死活。”
裴令仪没有回答他。
那颜律只带了千人的队伍,裴令仪更是看似只有一人来赴约。
“那些轻骑兵有多少人?”那颜律问道。
斥候汇报:“左右两边加起来,大致有两千人。”
那就是压倒性的数量了。
那颜律再看向裴令仪,在金铁交鸣声中,裴令仪挥剑格开流矢,朝着南朝的兵营后撤。
他跟裴令仪对视,裴令仪乌黑清透的眼眸犹如寒气刺骨的冰水似的。
裴令仪收回了目光。
轻骑终于撕开北凉阵型,那颜律高声喊道:“撤!”
幸存的北凉残部开始向西北溃逃,残破的苍狼旗在火中蜷曲,裴七踩过地上的北凉旗帜,问道:“殿下撤回去了吗?”
“殿下早撤回去,去北营了。”裴九说道。
裴七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裴九喊他:“我们也撤吧,殿下说了,穷寇莫追。我们此次目的,也只是为了分他们神罢了。”
“知道了。”裴七应声。
裴令仪骑马赶到北营时,孙鹃纨已经在此恭候很久了。
四下依然一片寂静,裴令仪翻身下马。
“怎么样?”他来得很急,气息未定,携来凛冽寒霜。
孙鹃纨望向苍茫大地,一片雪白,只有北风萧萧。
“没有。”孙鹃纨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
“你带人在这里守着,我带一队人去附近找。”裴令仪眉心微蹙。
话音刚落,遥遥听见一阵马蹄声,裴令仪能听到马蹄踏过冰痕的脆响。
大雪之中,一匹马破开风雪,载着人奔来。
一匹矫健的黑马跃过雪坳,扬起雪雾,在苍茫白色之中,震落了松枝积雪。
马上红斗篷的女子伏在马上,近了才看清面容。
“阿姊!”
身边的裴令仪早已冲了出去。
风卷起斗篷猩红的边,血珠如同崩断的珊瑚珠子般滚进雪地。
元韫浓力竭地摔进了裴令仪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