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隽言也在看她。
白腻的脸孔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平静和麻木。
下一瞬,宋满转身,将手帕丢进了垃圾桶。
宋隽言瞳孔骤缩,伸手去捉她。
宋满挣了一下,没挣脱。
“满儿……”
宋满顿了一瞬。
痛苦好像火柴,擦燃之时遽痛无比,熄灭了,好像也就那么一回事。
她伸手,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
宋隽言收拢,更加攥紧她。
力道大到在颤抖。
过去这三天,他不是没找机会和她独处。
可她见缝插针,总是有意避开。
以前他们也有过争吵、冷战。
但她心软,他缠了几天,又会回到如初那样,不停跟他发消息,分享:
譬如天空的颜色好漂亮,哪家的奶茶好喝,今天哪个老师又布置一大堆作业,路上遇见一只猫猫好可怜……
像是把他当成她一方秘密基地。
什么话都往这里倾,这里倒。
而这一次,无论他怎么跟她发消息,全都石沉大海。
就像刚刚,无论他怎么说,她从未开口。
他几乎是一瞬间惊觉——
好似她的那扇门彻底对他关闭了。
宋隽言呼吸急促,胸膛抵着衬衫,起起伏伏。
下一瞬,他猛地用力,将人带进了车里。
宋满不察,摔进车厢,坐起身便要开门下车。
然而司机比她更快,立时锁了车。
宋满:“开门!”
宋隽言暴躁地扯衬衫领。
最上两颗扣子被崩开,掉下。
发出沉闷的两声。
“舍得跟我说话了。”
宋满眼睫一颤。
他又问:“为什么扔?”
问的是帕子。
又好像在问其它的东西。
宋满死死缩在车门一隅,偏头,避开他的视线,“不需要。”
宋隽言蹙眉,却是忽地想起温屿安的话。
他让她受了委屈。
害她伤心。
他不禁软和声气,“哭那么狠,不需要?”
“不要。”
“那你要什么?”
宋满斩钉截铁,“关于你的,我都不要了。”
宋隽言手垂下去,不自觉攥紧。
一张脸由震惊,到震怒,最后麻木。
宋满自顾自道:“我父亲母亲就在前面,我不上车,他们会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