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将歇未歇的功夫,交谈的声音泄了出来。
“医生说老爷子年岁高了,本来前头抢救了两次,身子都还没养好,这一次又晕倒,还发现得晚,怕是……”
宋满心长草一般,惶恐得厉害。
在老宅待了那么多年。
和老爷子相处不多。
可印象里,他对自己总是慈蔼的、宽和的。
阮文华强势,小时候,其他千金要练的舞蹈、学的钢琴,一一都给自己安排上。
一节课接上一节课,不让宋满休息。
记得有一次,宋满实在熬不住了,趴钢琴上睡着了。
就被一道鞭子甩醒了。
她痛得尖叫。
阮文华叫她闭嘴,不准哭。
下一秒,老爷子闯进来了,骂阮文华过分了。
“孩子还这么小,正长个儿的时候,你这么逮着她薅,你是逼她死呐?”
阮文华不服气,说其他千金都是这样的。
宋老爷子说:“我们宋家的千金不用这样!”
其实那时候,阮文华已经动了要把宋满送回去的念头。
因为觉得宋满不勤奋,也不聪明。
跌了自己的面儿。
宋老爷子这么一句话,算是肯定了宋满的身份。
那天,宋老爷子把她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拿了书架最顶上一铁皮盒子。
揭开。
里头是放满的麻糖。
他递给宋满,让她吃。
“甜不甜?”
宋满点头。
宋老爷子说:“以后不高兴了来爷爷这儿,吃一吃糖,就没那么苦了。”
宋满现在都还记得那宽厚的手掌,拍在她顶心时的宠溺。
如今,这个待她好的老爷子就要走了吗?
宋满眼圈潮湿。
阮文华和宋廉明复返。
两人头顶都似笼了一层阴翳,沉郁得可怕。
李姨来送饭,几人没胃口,挑挑拣拣吃了一些,便放了筷。
宋廉明这时才问道:“华家那个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阮文华道:“那个女人趁乱跑了,没抓到,我要华家他们一周之内把人抓了,再谈其它的,不然就解除婚约?”
宋廉明皱眉,“解除婚约?”
阮文华点头。
宋廉明胸膛起伏,气息一下比一下粗重。
阮文华觉察不对劲,也放下筷,问:“怎么了?”
宋廉明一巴掌搧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