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汴梁城,蔡京和林正得知后,脸色都变得煞白。
如果皇帝派遣钦差调查,他们的毒沙米计策必然败露,到时候不仅前功尽弃,还要承担欺君的重罪。
“师父,现在怎么办?”
林正慌张地问道。
蔡京沉思良久,眼中闪过一道狠毒的光芒。
“事到如今,只能破釜沉舟了。”
“你立刻派人去东平府,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在钦差到达之前,制造一些我们需要的'证据'。”
林正心领神会,阴险地笑了起来。
“师父放心,弟子这就去安排。”
东平府,晨雾尚未散尽,城中已是鸡鸣犬吠,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城北的一座客栈内,一名身着粗布衣衫的中年男子悄然醒来。
他面容普通,身材不高不矮,正是那种扔在人群中就会消失的模样。
此人名叫钱荣,表面上是个行走四方的商贾,实则是蔡京府中的得力干将。
钱荣推开窗扉,看着街道上忙碌的百姓,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一群蝼蚁,竟然还能这般安乐?”他冷冷地自语道。
昨夜他星夜兼程赶到东平府,原本以为会看到一座民怨沸腾、焦土遍地的残破之城,却不料眼前的景象与林正描述的完全不同。
街道虽然还有修补的痕迹,但整洁干净;百姓虽然衣衫简朴,但脸上并无绝望之色。
更让他意外的是,竟然还有孩童在街头嬉戏,老人坐在门前晒太阳。
这哪里像是一座刚经历过金军攻城、又遭受毒米之害的城池?
钱荣心中疑惑,但很快冷静下来。
蔡京交给他的任务很明确——必须在钦差到达之前,制造出足够的“证据”,证明东平府民心不稳,张商英失德失职。
他从行囊中取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眼中闪过阴狠的光芒。
“既然你们不配合,那就别怪我了。”
钱荣整理好衣衫,走出客栈,开始在城中暗中观察。
他很快发现了几个目标——那些曾经因为毒米而受苦的百姓家庭。
这些人虽然已经康复,但提起朝廷送来的掺沙米,脸上仍会露出愤慨的神情。
“就是你们了。”钱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午时过后,钱荣悄悄跟踪了一名叫王二狗的石匠。
王二狗正是前几日因为老母亲食用毒米而找陈风求助的那个人。
如今老人已经康复,王二狗对陈风感激涕零,每日干活都格外卖力。
钱荣等王二狗走到一处僻静的巷口,才上前搭讪。
“这位兄弟,看你面生,不是本地人吧?”王二狗停下脚步,打量着眼前这个陌生人。
钱荣满脸和善地笑道:“在下钱荣,是从汴梁来的商人,听闻东平府遭了大难,特来看看有什么生意可做。”
“汴梁?”王二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那可是天子脚下的地方。”
钱荣故意叹了口气:“是啊,汴梁城中也传遍了东平府的事情,都说这里的百姓被朝廷的毒米害苦了,我心中不忍,就想着能不能帮衬一二。”
听到“毒米”二字,王二狗的脸色立刻变了。
“提起那毒米,我就恨得牙痒痒!”他愤愤不平地说道,“我家老娘差点就被那玩意儿害死了!要不是问渠公子救治及时,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钱荣眼中精光一闪,连忙追问:“问渠公子?那是何人?”
“就是咱们东平府的陈公子啊!”王二狗一提到陈风,脸上立刻露出敬佩的神情,“那可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我们这些人早就没命了!”
钱荣心中暗骂,表面却装作同情的样子。
“唉,朝廷的官员就是不把咱们老百姓当人看。”他压低声音,“兄弟,我听说朝廷马上要派钦差来查这件事,你可要小心了。”
王二狗一愣:“查什么?”
“还能查什么?”钱荣故作神秘地说道,“朝廷肯定要把责任推到你们头上,说是你们造谣生事,诬陷朝廷。”
“那怎么可能!”王二狗急了,“毒米的事情是真的!我家老娘差点死了!”
钱荣点点头:“我当然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可是朝廷会信吗?”
他从怀中掏出几锭银子,在王二狗面前晃了晃。
“兄弟,我看你人实在,想跟你商量个事。”钱荣的声音更加低沉,“既然朝廷要查,咱们不如主动一点,给他们制造点'证据'。”
王二狗看着那些银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很快又变得警惕起来。
“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钱荣继续蛊惑道,“钦差一到,你就带着人去闹事,说是陈风管理不力,害得你们受苦,这样一来,朝廷就有台阶下了,不会再追究毒米的事情。”
王二狗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你让我诬陷陈公子?”他的声音带着愤怒,“你是哪里来的狗贼!竟敢让我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