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府邸,灯火通明。
傅二带着几个鼻青脸肿,捂着眼睛或胳膊的手下,狼狈不堪地跪在大厅中央。
厅内气氛压抑,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废物!一群饭桶!”西门庆猛地将手中的茶碗掷在地上,青花瓷碗四分五裂,茶水溅得到处都是,“七八个人!连个穷酸秀才都收拾不了!还被人打成这副熊样!老子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傅二低着头,额头贴着冰凉的地砖,不敢辩解,只颤声道:“大官人息怒!那小子……那小子太阴险了!”
“阴险?”西门庆气得发笑,指着傅二的鼻子骂道,“你们七八个打一个,还说人家阴险?说!到底怎么回事!”
傅二不敢隐瞒,将小巷里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我们刚进巷子,前面两人就被地上的绳子绊倒了。”
“然后,不知从哪飞来的石子,又快又准,打得弟兄们头破血流。”“小的们想冲进去,他又拿出个竹筒,喷出些辛辣的水,溅到眼睛里,疼得睁不开……”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后来……后来巡街的王猛带着差役来了,不由分说就把我们……教训了一顿。”
“绊马索?弹弓?辣椒水?王猛?”西门庆听得目瞪口呆,脸上的怒容渐渐被惊疑取代。
他猛地一拍桌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来的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还有王猛,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那时候出现?”
他盯着傅二:“你确定是陈风一个人干的?”
“巷子里太黑,没看清,但那些石子和辣水,肯定是他搞的鬼!”傅二肯定地道,“除了他,没别人!”
西门庆在大厅里来回踱步,脸色阴晴不定。
他原本以为陈风不过是个有点小聪明的书呆子,仗着可能搭上了李纲的线才敢跟他叫板。
可现在看来,这小子不仅有脑子,还有胆子,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完全不像个读书人!
“绊马索……弹弓……辣椒水……”西门庆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这哪里是书生的做派?
分明是街头混混,不,比混混更阴损!
他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怒火。
直接动粗看来是不行了,这小子阴险狡诈,还有官府的人隐隐护着。
“哼,”西门庆冷哼一声,眼神变得阴鸷,“看来,是我小瞧他了。”
他挥了挥手:“都滚下去!养好伤,这几天都给老子安分点!”
“是,大官人!”傅二如蒙大赦,连忙带着手下退了出去。
大厅里只剩下西门庆一人,他缓缓坐回太师椅上,端起另一杯茶,手指摩挲着温热的杯壁。
“陈风……”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既然明的不好来,那就玩点阴的。”
“既然你那么想护着她,我倒要看看接下来你能撑多久?”
第二天一早,阳谷县的街头巷尾开始流传起昨夜的一场激战。
说书的主角,自然是得了陈风嘱咐的郓哥。
“哎,你们听说了吗?昨晚一线天那边可热闹了!”郓哥蹲在茶馆门口,对着围过来的一圈闲人,绘声绘色地说道,“傅二那伙恶霸,七八个人,拿着棍棒,想堵一个姓陈的读书人!”
“哦?可是住在武大隔壁那个?”有人好奇地问。
“可不就是他!”郓哥一拍大腿,“你们是没瞧见!那陈大哥真是好胆色!人家就一个人,愣是没怕!傅二他们刚进巷子,‘啪叽’就摔倒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