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一旁的楚北眼睛眨也不眨的听着,模样十分认真,这种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在制造司时。
但楚北知道,他和宋大人回不去以前的关系,背叛之人,岂会再用第二次?
火器局礼待一天,楚北与沈礼安两人受益匪浅!
到了傍晚时分,夕阳的洒在火器局的各个角落,给忙碌的火器局披上一层金色纱衣。
见天色不早了,宋应知结束一天的工作指导,带着沈礼安回驿站休息。
一路上,沈礼安满眼崇拜的夸赞着自己的舅舅。
“舅舅!你也太厉害了,出身农户,却懂得这么多,我爹一个名门望族出来的一族之长,却只在乎官场上勾心斗角……”
“谁告诉你我们出身农户的?”宋应知瞥了一眼这愣头青。
“还是前朝时候,我们宋族本是徽州有名的商户,随着旧朝廷覆灭,天灾人祸降临,宋族祖上才举族搬迁到鹤州。”
竟然是商户之家?沈礼安心中一震。
“可是舅舅,我明明听娘说,小时候家里可穷了……”
“穷,钱都被朝廷搜刮走了,你外公就只带着一条命到了鹤州,但人穷志不穷,你娘,还有你三个舅舅,以及你的整个母族,没一个是老实种地的。”
回想宋族搬迁来巴里时的情景,宋应知心中不禁佩服三爷爷的眼光。
当所有人都不看好巴里的时候,只有三爷爷看到了巴里潜在的契机,义无反顾的带着族人搬迁至此。
以前本分种地是因为没有靠山,自他走上仕途后,这群人便再也按捺不住。
“你二舅,天生的生意人,白手起家,短短几年就赚到了别人几辈子赚不到的钱,你大舅虽英年早逝,但他木雕手艺上佳,心思也活络……”
若不是他想要的自己的命,或许如今早已是一方人物。
“你娘,天生的画师,即便是没有行过商,以她的聪慧想必掌家也是手到擒来,至于你的母族……那就更不必说了,我当年在南阳遇旱之时,族人就给我捐赠了无数银两。”
宋应知目光如炬的看着沈礼安,问他:“礼安,你有一个官从二品的舅舅,有一个富可敌国的母族,你现在还觉得,你的母族很弱吗?”
“……”
这一刻,沈礼安双眼发直!被宋应知所说的信息狠狠震撼住。
是啊,若真的只是地地道道的农户,他母亲又怎会天生聪慧如此?
宋应知离开巴里为官的这些年,一个个宋氏楼盘突然在中原各个城池中出现。
虽然建筑不比巴里的楼层,但独特得园林设计还有特有的安全性能让百姓们趋之若鹜。
经宋应知这么一说,沈礼安恍然大悟,原来这些所谓的楼盘,都是他的母族产业……
良久,沈礼安才哑着嗓子道:“为什么娘亲不告诉我这些?”
“你母亲性子要强,她都不愿意把自己的处境告诉母族,又怎会告诉你。”
宋应知长叹一口气,见落日已然西沉,他背起双手往驿站走。
“以后别学你母亲,遇到困难了就给我们说,没钱了就找你二舅,官场有困难了就找我。”
独自在官场闯荡多年,一个人有多困难,只有宋应知自己知道。
他经历过的苦,后辈没必要再经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