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微颤,将整理好的竹简轻轻推到墨钰面前,温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怯懦:“主人,卷宗已按您的要求分类整理完毕。”
“做得不错。”墨钰淡淡道,手指轻敲竹简,双目微眯。
姿态慵懒,似有些犯困未全然清醒的样子,可那随意一瞥落在鹦歌眼中,却如深渊压顶,令人不寒而栗。
一时间头垂得更低,呼吸略显急促。
根据她近些时日来的观测,主人这副模样往往是在沉思些什么,而以他那恐怖的智慧与专攻人心柔软之处的恶劣性格,不知道谁这么倒霉,被他给盯上。
她暗自祈祷,但愿不是自己。
“魏国司空,魏庸”墨钰呢喃着,将杯中佳酿送入口中,目光愈发幽深。
秦时世界的走向并不完全按照历史来,就如同长平之战秦国初期统帅,一度将廉颇按着打的上将王齮,按史书早该殒命,却在此世活得好好的。
他虽是穿越者,熟知剧本,却不敢全信,只能作为参考。
若敢完全套用,那就是自寻死路!
可有些信息,如今来看却还是能够利用的,比如角色之间的关系与羁绊。
“他有个女儿,叫魏纤纤,找到她,然后将她毫发无损的带回来。”墨钰语气平淡,似随口吩咐。
鹦歌低头应诺:“是。”起身欲走,动作却略显急切。
“就这么迫不及待远离我?”墨钰戏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几分揶揄。
鹦歌心头一颤,脚步猛地顿住,当即转身,单膝跪地,低头道:“属下不敢!”
冷汗自额角渗出,心如擂鼓,生怕触怒这深不可测之人。
“不敢,那也就是有喽?”墨钰语气更轻,玩味之意更重。
鹦歌身子一僵,双膝跪地,俯身拜倒,额头冷汗滴落地板,声音颤抖:“属下知罪,请主人惩戒!”
不敢抬头,只觉那目光如无形之网,将她牢牢困住。
“呵呵,开个玩笑罢了,别这么紧张嘛。”墨钰站起身,走到她身前,伸手将她搀扶起来。
“主人……”
鹦歌诚惶诚恐,后背冷汗浸透衣襟,碧蓝裙衫紧贴肌肤,愈发显得她纤弱无助。
“我只是想提醒一下你,魏纤纤是玄翦的妻子,行动时小心些,莫要丢了性命。”墨钰松开手,抬指为她抹去额上灰尘,又温柔地整理她凌乱的青丝。
“多谢主人关爱,属下铭记在心。”鹦歌再度俯身拱手,语气恭谨至极。
“哦对了,魏纤纤可能有身孕,你动手的时候小心些,别让她动了胎气。”墨钰又伸手拂去她肩上尘土。
“属下铭记。”
鹦歌身子微僵,不敢多言,只觉那触感如枷锁加身,让她喘不过气。
“嗯,去吧。”墨钰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鹦歌低头退下,纵使心中极度想要逃离这个恐怖的男人,腿软到有些虚浮的脚步却不敢表现出丝毫急促之意,以一种缓慢而均匀的速度离开。
直到退出门口,她心中紧绷的那跟弦都不敢松懈,因为她总感觉那双宛若深渊的眼眸依旧在她背后注视着她,只待她露出丝毫破绽,便会将她吞噬。
离开据点,她沿着小径前行,来到路边一条清澈河流旁。
河水潺潺,映着晨光如镜。
她停下脚步,借着水面反射,目光小心翼翼地扫视四周,多方位确认无数次,确信背后无人后,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那紧绷的心弦终于稍稍松弛,似卸下千钧重担,整个人微微一晃,险些跌坐于地。
晨风拂过,吹动她散乱的青丝。
衣襟被冷汗浸湿,贴在肌肤上,风虽冷冽,她却显得极为享受。
些微冷意,比起那双眼眸所蕴含的寒意,要温暖太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