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不知道惠美人是怎么想的,她明知道娘娘您和隋大人关系不佳,为何还要拿他的事来烦娘娘您……”
说到这里,桑榆的表情又忽然凝固。
隋怜看到她像一个被操控的木偶,在一瞬间机械地更改了神色,换上了一种虚假僵硬的态度。
“娘娘,惠美人她也是好心。”
桑榆微微歪着头,定定地望着隋怜,一板一眼道:
“就算隋大人之前有些事是做得不对,但他始终是您的亲生父亲与您血浓于水,就算只是为了孝道,您也不能让他寒了心啊。”
“您如今在宫里成了陛下的宠妃,这娘家的事总是要帮上一帮的,不然别人知道了要怎么说您呢?”
“惠美人都是为您这个姐姐考虑,才要帮您和隋大人修复关系,您可不要误会了她啊。”
“你说的是,妹妹她都是一片好心,我这个做姐姐的可不能辜负了她。”
隋怜浅浅勾起唇角,眼神却冰冷至极。
她知道桑榆说的这些话绝非出自本心,而是被污染的表现。
而这只是污染的初级阶段,所以桑榆的举止言谈才会前后不一,让人看得出违和。
若是放任污染加重,她所熟悉的那个笨拙憨厚,却始终真心待她的桑榆或许就永远回不来了。
隋怜梳妆打扮后,缓缓下了楼。
惠美人就坐在正厅里喝着茶等她。
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惠美人今日也穿了一身紫色,就连头上梳的发髻都与隋怜一致。
“姐姐,你今天真好看。”
惠美人瞧见她来了,一双杏眼瞬间亮起,立即放下茶盏起身迎来,嘴角噙着柔美的笑意,就要来挽隋怜的胳膊。
隋怜微垂下眼眸,装作随意地避开了她。
惠美人伸在半空的手落了个空,却也不觉得尴尬。
她笑看着隋怜坐下,自己才坐到隋怜边上,亲昵地凑近了道,“姐姐,再过几日就是你的生日了。”
隋怜顿了顿,她并不清楚隋答应是哪一天的生日。
在隋答应的记忆中,生母去世的时候她也才刚记事,也是从那一年开始她就再没过过生日。
在她弟弟出生后,她在隋家的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寒酸,不仅每人想着为她庆生,就连她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都受到苛待,就是隋家的下人都敢随便给她脸色看。
明明是在自己家,可隋答应却过得像寄人篱下,这也养成了她怯懦孤僻的性子。
就这么过了十余年,不受重视的小姑娘偏偏出落成了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被送进了宫中当皇帝的妃嫔。
但她进了宫也只是个末等的答应,不过是从要看父亲继母弟弟和家中下人的眼色,变成了去看后宫众人的眼色,自然也没人记得她的生日,就连她自己都不记得。
后来隋怜穿来,也不知道这具身体的原主是哪一日出生。
现在却从惠美人嘴里得知了,她觉得既讽刺又悲哀。
“姐姐,这是你进宫第一年过生日,你又刚升了五品嫔位,这生日宴定然是要大办的。”
惠美人眼里泛着明媚的亮光,仿佛她真是一个要为姐姐大办生日的好妹妹,“刚好父亲也没有离京,自然是要把他和弟弟也请进宫里,好好摆上几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