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的纯金雕龙宝座空位高悬。
一身明黄凤袍正正襟危坐在皇后的宝座上。
那戴了宝石珠子镶嵌的景泰蓝护甲的凝脂玉手正在缓缓翻动奏折。
她的唇是明艳的红色,高挺的鼻梁。
一双美目虽是垂着眼睑,但依旧隐不住眸子里的寒光。
皇后的眉毛不像寻常女子那样婉转柔和,而是细细随着眉眼,从眉梢上飞扬出去。
再看皇后的发丝,梳得一丝不苟。
隐隐有几根不易察觉的白发,也随着繁复华丽的头饰被服服帖帖压在里面。
只见她轻轻合上奏折,锐利的眸子忽地抬起来:
“这么说来,不是疫情扩散,而是有人下蛊?”
暮建忠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另一边站着的邹敬天:
“禀皇后娘娘,此次散播蛊毒定是有人故意为之、制造恐慌,而我大黎一向禁蛊,无论何等有心之人想破坏皇后娘娘治理之政,其心可诛,臣建议彻查下蛊之人,严惩不贷,以正国法。”
邹敬天还没说话,云守常冷笑一声:
“暮大人此言差矣,蛊毒最先发现于永昌侯府,若论有心之人,只怕是大人的永昌侯府最该严查。”
“臣听闻永昌侯嫡女暮琬凝在疫区十年,前阵子才回府中,莫不是暮大人纵容嫡女,掩耳盗铃,想要嫁祸于人吧?”
自从三姨娘死后,云守常对暮建忠的不满已经从暗地里转到明面上来了。
就算当着皇后的面,他都要挑暮建忠的刺儿。
暮建忠气愤:“云守常,你血口喷人!”
云守常也不甘示弱:
“老臣只是陈述事实,还望皇后娘娘莫要被暮建忠蒙蔽,老臣愿意主动请缨,彻查永昌侯府!”
皇后扶了扶额:
“定是要查的,尽快找到下蛊之人,阻止蛊毒扩散才是正事!云大人莫要将私人恩怨挪到朝堂上来!”
暮建忠听了皇后这话,内心几分窃喜。
皇后是向着他的,岂是他云守常一个鸿胪寺少卿可比拟的。
一旁站着的邹敬天说话了:“老臣看,倒不是云大人要滋事,眼下东都城混乱不堪,百姓受疫病之害未除又遭蛊毒,水深火热,苦不堪言。”
“宠臣肆意嚣张,鱼肉百姓,疫区里关着的哪个不是百姓骨肉?”
“皇后娘娘一道懿旨,将人都抓进了疫区,妖都皇家马厂,十年间死了多少无辜?”
“老臣恳请皇后娘娘回归后宫,请皇帝陛下亲临朝堂!”
旁边的一干武将通通下跪齐声道:
“请皇后娘娘回归后宫,请皇帝陛下亲临朝堂!”
“请皇后娘娘回归后宫,请皇帝陛下亲临朝堂!!”
三声过后,皇后气得站起身来:
“邹敬天!你好大的胆子!你当真以为本宫拿你没办法吗?”
邹敬天:“皇后娘娘可以赐死老臣。自太祖皇帝开始,老臣便做好了为大黎肝脑涂地的打算!若能以老臣的血换皇后娘娘幡然醒悟,求皇后赐臣一死!”
邹敬天是四朝元老,太上皇拿他都没有办法。
何况是她。
这时,羽林军守卫回来禀报说六王府无人中蛊,六王爷此刻正在大发雷霆。
皇后一阵意外,明明六王府有人中了蛊。
为何突然就好了?
吵吵嚷嚷了一阵,皇后最后吩咐了太子,让他亲自去做调查,三日之内必须将下蛊之人拿了问罪。
太子应下。
下朝之后,太子故意拦住宁王跟陆云淮的去处。
“听说永昌侯府的嫡长女是疫区回来的,你们说是不是她下的蛊?”
陆云淮:“太子殿下何出此言?”
太子道:“本太子人在皇宫,但暮琬凝的事已经听了不少了。这种下蛊的妖女,本太子出马,定要她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