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内厅。
暮建忠一耳光扇在香姨娘的脸上:“贱人!你们一个个都是贱人!”
香姨娘捂着剧痛的脸庞:
“侯爷,你那好嫡女闯下如此大祸,香儿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缓和六王府与侯府的矛盾,妾身何错之有?”
“何错之有?你错就错在自作主张!侯府前前后后出的这些事,哪件与你脱得了干系?”
听到暮建忠这样讲,香姨娘顿时委屈死了,直接跌坐在地上:
“合着是香儿让侯府天翻地覆的?明明是暮琬凝!自从她回来后,侯府就没有一天安生日子,你不去教训她,反而怪香儿。罢了,香儿日后就交出掌家之权,再也不问侯府的事。”
暮建忠看了香姨娘一眼,眼里露出一抹难辨的神色。
以前香姨娘每每这样说,暮建忠再大的怒火总能消掉,因为这府上,大夫人礼佛,不问府里的事,三姨娘被沉塘了,四姨娘一向不爱管这些,五姨娘更是个摆设。
除了她,没人再能将这府中杂乱之事管理得如此井井有条。
正等着暮建忠说些软话呢,没想到暮建忠却道:
“也好,日后就让琬凝替你管家吧,这些年你也累了,你抽空把管家对牌交予她罢。”
?
香姨娘暗叹事情竟然变成这样了。
为什么?
暮建忠知道原因,六王爷差人来的时候,只交代了一句话:
“看是要六王府的半副身家交出去,还是将永昌侯的半副身家交出去?毕竟请人来医云城县主,得有人出诊金。”
六王爷自知是个武将,不太精通于人情往来。
暮琬凝给他传回来的原话是“交出半副身家或者派人前去永昌侯府,让我父亲将前去说是非之人领回府去,二选一。”
明显的前重后轻,不等同嘛。
这听话得听音,锣鼓得听声。
想救自家女儿,得拿出些诚意来。
既然香姨娘的行为她不满意,那就干脆做个顺水人情,银子嘛,管它是谁出的,装进自己口袋才是真的。
暮建忠得了六王爷的指示,给半副身家给暮琬凝肉疼,干脆让她管家。
银子虽然由她管,但到底是侯府的,她不能肆意妄为,算是看得见吃不着。
既全了六王爷的意思,侯府又不用有所损失,堪称完美之举。
香姨娘被气得七窍生烟,回到褚玉楼,她搬起暮建忠书桌上的鱼跃青白釉瓷烛台就要摔到地上,但转而又轻轻放了下去。
“不能乱了阵脚,她要留住侯爷的心!
她暮琬凝不是要管家吗?好啊,那她就给她个烂摊子让她好好管,等她头晕脑胀时,自然就知道管家的苦了。”
那些去请暮琬凝的府兵这回老实了。
回去请暮琬凝的时候,抬的是软轿,连带着香草也跟着坐了软轿回来。
暮琬凝进了六王府,看到云城县主的样子,给她号了脉,开了些草药,又将自己的血滴进了药中。
“把这些汤药细细地煎了,等药汤子蒸发完了,剩下的药渣捣碎了上锅蒸熟,和了玫瑰汁子一起吃,反复得三个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