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吐出两个字。
“走了。”
他抬步,没有任何留恋。
“关棋!”
许知意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他的名字,声音嘶哑,带着孤注一掷的祈求。
“你别走!”
“我不分手!”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她趴在床上,徒劳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一片虚无的空气,他的脚步没有停顿,沉稳,有力。
一步一步,走向门口,走向那个没有她的世界。
门再次被关上,这一次,隔绝的是两个世界,脚步声沿着走廊远去。
越来越轻,直到再也听不见,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运作的滴滴声。
还有她压抑不住的呜咽,护士和护工站在原地,面面相觑,有些手足无措。
中年护工叹了口气,走上前。
“姑娘,别哭了。”
“先把眼泪擦擦,伤口沾了水不好。”
护工的声音很温和,带着一种过来人的通透。
许知意没有理会,她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全世界的喧嚣,隔绝掉心碎的声音。
泪水无声地流淌,浸湿了大片的枕套,背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她刚刚发生的一切。
提醒着她,那个说要保护她的人,用最伤人的方式离开了她,他为她找好了护工。
安排好了一切,唯独,没有给她留下任何挽回的余地,他说什么也没用。
真的,什么也没用了,她无论怎么喊他,他都没有回头,一次都没有。
输液管里的液体还在缓慢滴落,一滴,又一滴,像是时间的眼泪。
冰冷地,流进她的身体里,流进她空洞的心里,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输液泵工作的低语。
许知意动了动手指,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微弱的光亮映在她的脸上,她点开关棋的对话框。
空白,没有任何新消息,她输入一行字。
“你在哪里?”
“我们谈谈好吗?”
“你不能这样对我。”
字又被一个一个删除。
她最终只发了一个问号。
消息框显示对方已开启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朋友。
她的手颤抖起来,不相信。
她又尝试拨打他的电话。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冰冷的女声,如同关棋刚刚留下的背影。
她不死心,又拨了一次,还是关机。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找到郑阔的号码。
郑阔是关棋最信任的人,也许他知道关棋在哪里,或者他能联系到关棋。
她拨出号码,漫长的等待音。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又一个冰冷的声音,仿佛全世界都联合起来,将她拒之门外。
一种被彻底隔绝的恐惧,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她趴在枕头上,眼泪再次涌出,将脸颊下方的布料浸湿。
身体的疼痛,远不如心里的空洞。
关棋走了,带走了她的全世界,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敲门声响起。
声音不大,却像是惊雷。
她猛地抬起头,用手背胡乱擦了擦脸。
病房门被推开,陈景尧和夏未希站在门口,手里拎着果篮和鲜花。
他们脸上带着关切的笑容,笑容在看到她的瞬间凝固。
“知意?”陈景尧叫了一声。
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