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阔不再犹豫,转身就走,许知意立刻跟上,她甚至忘了自己还赤着脚,忘了手背上的伤口,两个便衣对视一眼,快步跟在后面。
走廊的灯光惨白,一行人脚步匆匆。
没有人说话,只有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和鞋底敲击地面的声音。
许知意的手,紧紧攥着,指甲掐进了掌心,她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真的有用。
但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医院的地下停车场,空气沉闷。
郑阔的车是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他拉开车门。
许知意没有停顿,直接坐了进去,她的动作带着一种不管不顾的急切,赤着的脚踩在车内地垫上,留下淡淡的污渍。
手背上的血迹已经半干涸,凝成暗红的斑块。
郑阔坐进驾驶座,两个便衣上了后面一辆车,引擎启动,发出低沉的轰鸣。
车驶出停车场,汇入城市的车流,路灯的光线快速掠过车窗,在许知意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她一动不动,身体紧绷,视线穿透挡风玻璃,望向未知的远方。
郑阔没有立刻开向最近的警署,他打了几个电话,声音压得很低,语速很快,夹杂着一些许知意听不懂的术语和代号。
她没有问,她只是等待,每一个红灯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每一次刹车都让她的心脏随之抽紧。
关棋,这个名字在她脑海里反复出现,他现在怎么样了,那个疯子对他做了什么。
炸弹还在吗。
时间。
她最缺的就是时间。
郑阔挂断了最后一个电话,车内的沉默更加压抑。
“我们不去普通警署。”
郑阔开口,打破了寂静。
“去指挥中心。”
“我联系了值班指挥官,他会听我们说。”
许知意没有回应,去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快,要有人去救他。
车子七拐八绕,驶入一个守卫森严的大院,门口有持枪的警卫。
郑阔出示了证件,车辆被放行,车最终停在一栋灰色的大楼前,大楼的窗户透出冷白的光。
“到了。”
郑阔熄火,他转头看向许知意,她已经推开了车门。
郑阔快步跟上,两个便衣也下了车,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走进大楼,一股冰凉的空调气流扑面而来。
不同于医院的消毒水味,这里是电子设备与纸张混合的气息,还有一种无形的秩序感,走廊很长,地面光洁如镜,映出他们匆忙的身影。
两侧是紧闭的门,偶尔有人穿着制服快步走过,目不斜视,气氛肃穆,甚至有些凝重。
郑阔带着她,直接走向一道标有指挥中心的门,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的警员。
“郑副处。”
警员敬礼。
郑阔点头。
“梁指挥在吗。”
“在里面,郑副处请。”
警员推开了厚重的门,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
巨大的电子屏幕占据了整面墙壁,上面闪烁着各种数据、地图、实时监控画面。
穿着各色制服的人员坐在电脑前,忙碌地敲击键盘,或者低声通过通讯器交流。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高度紧张却又井然有序的氛围,一个穿着高级警司制服的中年男人快步迎了上来,他面容严肃,带着几分疲惫,但眼神锐利。
“老郑,什么情况这么急?”
他看到了郑阔身后的许知意,她的样子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赤着脚,穿着皱巴巴的病号服,手背有伤,脸色苍白。
“这位是。”
梁指挥的询问被打断。
“关棋被绑架了。”
许知意开口,声音不大,但在相对安静的指挥中心里,显得格外清晰,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朝这边看过来。
梁指挥皱起眉头。
“关棋?哪个关棋?”
“宏星集团的关棋。”
郑阔补充。
梁指挥的脸色变了变,他示意郑阔和许知意到旁边一个相对僻静的隔间,隔间不大,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