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双方对峙之时,外面巨大的声响打破了平衡。
来者正是孙传庭亲率的“黑甲亲卫”,紧随其后的,是三万边军如潮水般包围住了此处。
“刘宏!”
孙传庭的断刃劈开殿内香雾,刃口还滴着西厂督主的血,
“你东厂的‘血衣十三杀’,在西北狼骑眼里,不过是十三块磨刀石!”
他抬手一挥,28名亲卫同时将斩马刀杵地。
刘宏望着殿外如林的刀枪,突然感到指尖发麻。
他引以为傲的“血衣十三杀”之首正与张仁多缠斗,软剑上的寒芒虽利,却始终被对方接住。
可以看出,出自当年锦衣卫指挥使陆炳秘传的绝学。
更令他心惊的是,三万边军已经将朝天宫围得水泄不通,连屋顶都站满了张弓搭箭的弩手,箭头泛着的青芒,看样子是涂了西北特产的见血封喉毒。
“咱家布局十年……”
“从万历爷殡天起,内库的钥匙、东厂的缇骑、各地的镇守太监……”
他抬头望向朱承煜,三角眼中再无狠厉,只剩难以置信,
“为何偏偏是人心?为何这些丘八放着真金白银不要,偏要信你朱家的龙旗?”
孙传庭踏过满地玉盏,断刃直指刘宏咽喉:
“因为他们知道,跟着你刘宏,是断子绝孙的阉党狗;跟着陛下,是青史留名的忠勇军!”
他突然扯开自己的战袍,露出心口与冯国安一模一样的“忠勇”火印,
“看看清楚,这就是陛下赐的,是二十万西北儿郎用命刻在骨头上的!”
殿外传来“噗通”跪地声,三千御林军同时卸甲,盔甲在地上堆成小山,神机营的百户们也放下火铳跪下。
此刻他终于明白,孙传庭的边军为何能在烈日下急行军百里,为何人人眼中都烧着一团火。
那不是东厂的银子能买来的,是“忠君报国”四个字,在西北风沙中磨出来的。
刘宏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哭腔:
“今日……是咱家五十八岁生辰。原想着在朝天宫饮完这壶玉露,便送陛下去见列祖列宗……”
他摸向腰间的金丝荷包,里面一直装着半块发霉的芝麻糖,是进宫前母亲最后一次塞给他的,
“可连老天爷都不给咱家机会……”
“不是老天爷,是天下人。”
朱承煜接过张仁多递来的绣春刀,
“你以为权柄是靠银子堆的、靠刀子逼的?错了——”
他突然指向殿外,三万边军同时高呼“万岁”,声浪掀的殿角铜铃齐鸣,
“权柄是民心,是这天下人愿意跟着朕,把大明的江山,从你阉党手里抢回来!”
刘宏突然将蟒袍撕开,露出里面的护甲:
“小皇帝,咱家是阉人,可咱家的人可都是跟着咱家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
那些平日在朝堂上卑躬屈膝的宦官,此刻卸去衣袍,露出内衬的黑色劲装,腰间缠着的九环鞭、柳叶刀在殿内投下森冷阴影。
“突围!”
为首的东厂掌班甩出九环鞭,鞭梢的倒刺勾住一名锦衣卫咽喉,血花飞溅间,其余掌班已结成战阵,将刘宏护在中央。
他们步法诡异,正是东厂秘传的“蛇鼠十三式”,专在狭小空间内绞杀敌人。
“陛下小心!”
叶璟突然扑上前,飞鱼服下的移花接木功法骤然催动。
原本刺向朱承煜后心的软剑诡异地偏了三寸,“血衣十三杀”的超一流高手诧异间,张仁多的绣春刀已划破其手腕。
但这不过是调虎离山——刘宏趁机撞破殿侧的雕花窗,外面的宫墙上,二十名西厂高手正踩着屋瓦疾驰而来,每人背负的弩匣闪烁着幽蓝光芒,显然喂了剧毒。
“想跑?”
冯国安的怒吼从殿外传来,三千勤王军的长枪如林般封堵住所有出口。
可刘宏的贴身掌班们竟悍不畏死,有人用身体撞开枪阵,有人甩出袖中链锤砸向屋顶,妄图制造混乱。
一名老太监的鸳鸯钺甚至劈开了冯国安的锁子甲。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血赚!”